我们上了二楼,这里地方不大,总共就够放四五张圆桌。我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看了眼周围的食客,没什么异常,都边吃边用各地方言聊天。
我点起一根烟,瞟了眼楼下,那两辆摩托果然在不远处停下,相隔几米,骑车的是两个深色衣服的男人,看上去年纪很轻,油头粉面的。
我不想打扰吴悠的雅兴,她显然这里的环境不甚满意,但还是点了一盆虾和两个小菜,满脸的期待。
很快,一个穿着坎肩儿的胖子端着一个铁盆儿上来,往桌上一垛,就转身离开了。我一眼望去,盆里简直全是红油。
吴悠套上塑料手套,捏着筷子,咂了起来。我叫了瓶啤酒,拿起手机给个得力的手下发了条短信,收到回复后,我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默算着时间。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吴悠聊着天,慢慢地,桌上堆起一堆虾壳儿,吴悠的话在耳边一直没停。
路上行人逐渐少了,三三两两地走着。有的店面正拉下卷闸门,发生刺耳的刮擦声。
一辆金杯快速驶了过来,紧贴着摩托一个急刹,险些撞到。车还没停稳,四五个男人从车里冲了下来,几把拉扯就把一个跟踪我的小子拽了进去。另一个正想跑,被铁棍敲了一记,还没昏,就势被拖进车里,金杯又“滋呀”地一声,摇摇晃晃冲向前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把小半杯酒一口抽掉,转向吴悠说“吃好了?走吧”
幸好当时查醉驾没现在这么严,送吴悠回宾馆后,我又七弯八拐转入城中村的巷口。
找到一处三层楼的老房子,我停好车,走上前去。
房子是八十年代建的,很老旧,外墙灰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路边电线杆上的线缠得很乱,远处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一个看起来十分不保险的铁栅栏门上。
我用力扯了扯门,里面的伙计见是我,忙让我进去。
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堆放着五金的仓库,我见到了那两个跟踪我的人。
其中一个已经侧倒在地上,眼眶上的眉骨被打裂了,血糊了半边脸,已经凝了。身上的衣服裹了地上的灰,也带着血迹。
另一个颓然地坐在地上,精疲力竭的样子,脸上也带着血,不知是吓得还是打蒙了,看上去有点神智不清。
“什么来头?”我问螃蟹。螃蟹是我得力的手下,我刚才就是给他发的短信。
“伙计中有人认得是城西的小混混。我刚才问过了,有人叫他们跟着小佛爷您。坐着的那个小子见过那人一面,带着墨镜,大热天还穿个长褂,身上整个罩住,又是晚上,也看不出长什么样儿。只用跟着您,把您的行程写在信里,每个星期一晚上九点把信塞到馨悦旅馆202号房间的门缝里,就能一手交信一手拿钱。别的再怎么打,也问不出了,看样子真不知道什么了。”
我点了根烟,看着那个已经呆呆傻傻的小子,叫两个生面孔跟着我,还是这么不专业的毛头小子,对方实在不怎么高明。
第二天,吴悠发了条短信我,就直接回武汉了。
我又晃了两天,等到星期一,叫了两个伙计,往馨悦旅馆去。
说是旅馆,也只是间老房改的,简陋的很。
我问老板202房间登记的什么人。
老板见我长得还算斯文,跟着的两个伙计显然不是善茬,生怕我们在这里惹事,不敢多说,又不敢不说,只拿手往登记薄上一指,说小本生意,来的客人只要登个名字他们也不多问的。
我看向老板指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齐羽?!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到录影带里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艰难地爬在军区疗养院的大厅。我对那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有着非常的恐惧。
我递给老板一打钱,跟他说我们绝不在他的店子里闹事,但人我们要带走,这钱就是封口费,叫他把钥匙给我。
忐忑地走上二楼,停在202房间门口,我脑子里开始想象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形。我甚至想象,要是我独自一人进去,齐羽把我杀了,替代我出现在我伙计的面前。
我叫一个伙计快速把门打开,我和另一个冲进去捉人。
尽管伙计接过钥匙,□□门琐的动作很迅速,我还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紧张得要窒息了。
门琐一松的瞬间,我和伙计撞开门冲了进去,小旅馆的单间是无处躲人的,我头脑一片空白地开始抓人,房间里却只有床被睡过的痕迹,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窗户洞开,桌子上留着一条纸条,跟我一模一样的笔迹,写着:
“你要找的人,至少有一个,不是人。”
☆、家谱谜案
“你要找的人,至少有一个,不是人。”
我头皮一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再往窗外看去,黑灯下火的,四周都是农民房的遮挡,早就不见了人影。
我收起字条下楼,也无心再问老板住客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与那小混混表述无二。
看来,齐羽要么是行动不便,要么是不愿意现身,只是想引我来这里,看到他留下的信息。
那么,他一定还在暗处监视我,等待时机。又是我在明敌在暗,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像被蒙着眼睛的囚犯,在阴仄的牢房里等着别人来喂食,却不知道给的是□□还是食物。
第二天,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我和胖子分开之后,很难联系到远在巴乃的他。每次都是先找到阿贵,再由阿贵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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