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嬷嬷就站在容悦身后,容恬回头看见她,笑着说了一句:“陈嬷嬷你也过去呀。”
陈嬷嬷受宠若惊,夏夫人则一脸惊讶。她根本没把这个人算在内的,既然女儿都开了口,今天又是她的寿辰,只得顺势道:“是啊,快过去吧,难道叫那些嬷嬷等着你一个人?”
萧夫人疑惑地看着女儿,不明白为何视她为眼中钉的容恬突然这么帮衬起来,容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因为尚有少量外客,不好混席,十桌分成了两排。女宾在左,男宾在右,中间隔着一道围屏,薄薄的绫绢上绣着花鸟鱼虫,能隐隐绰绰看见对面的情形。
安席坐定,主位上的容徽站起来,先到祖先神位前奠酒三杯,谢祖宗护佑,让女儿平安长大;下一轮就自饮,谢亲朋多年来对女儿的照拂。
末后话锋一转,落到了萧夫人母女头上:“弟妹和侄女去乡下别庄养病半载,近日才归来,鄙人一直忙于俗务,未及设宴洗尘,心里实在惭愧得很,所以今晚这个宴席,也是弟妹和侄女的洗尘宴。”
家主兼大伯都这么说了,萧夫人只得站起来,隔屏举杯,向容徽及在坐的诸位致谢。
容徽让她坐下,自己继续敬第三轮,此次的祝酒词是:“侄女已经十四岁了,不久的将来也要办及笄礼,到时请各位亲朋务必到场观礼,一起见证侄女的成长,舍弟九泉之下,定会深感欣慰!”
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以袖拭泪道:“徽前世不修,今生福报浅,统共才一个兄弟,又英年早逝,撇下我一人苦苦支撑这份家业,每思及幼年时兄弟相伴的情景,总是泪满衣襟……”
客人们纷纷出言安慰,都说死者已矣,哭之无益,不如放下悲怀,好好抚养侄女长大,将来再给她找个好婆家,就算不枉兄弟一场。
容徽这才收泪,酒桌上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容悦一声不吭地看着,不知伯父此番做作到底有何用意:单单只是在人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孝悌之举?还是当个引信,好导出下面的重头戏?
酒过数巡,客人皆已微醺。隔着绣屏,容悦看见容徽不停地跟在坐男宾交头接耳,然后那些人的目光就会往这边瞟,好像个个都有透视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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