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我跟他是几十年的兄弟,这次带来的二十几号人中,有一半是我和他一起捡回的孤儿,手把手教养长大,跟自己的孩子没区别,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姑娘你既是他的主子,又是他的徒弟,他给你置产,心甘情愿。”
容悦摇摇头:“‘主子’就别提了,就是怕他介意这个,我才没跟他见面。”
卢骏却道:“姑娘错了,他当初走投无路,才卖身投靠,老侯爷看他出身不凡,没让他签死契,这是尊重他,不是该当如此。暗人死士,连性命都是主人的,在主人面前,有什么尊严好讲?要讲尊严,当初别投靠呀。穆坤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即便现在回了本家,他心里仍是向着姑娘的,仍把老侯爷的遗愿当成自己的愿望。”
容悦追问:“老侯爷的遗愿?”容昶还留下了什么遗言是她不知道的?
卢骏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眼睛睁得溜圆,连脸孔都涨红了:“老侯爷在姑娘的父亲去世后,心心念念的就是为二房立嗣,让世子后继有人。姑娘在雍王府养尊处优,得了那姓穆的千般宠爱,莫非就忘了祖父和父亲的冤屈,和自己肩上的责任?”
容悦忙起身道:“容悦不敢。”
卢骏发完脾气,又屈膝赔罪:“属下逾越了,请主人降罪。”
容悦伸手虚扶,言语和婉:“您是我的师傅,我有错,本来就该指出,我年纪轻,又无父辈管教,幸亏有几位师傅在旁边提点,才没出大娄子。不过师傅您说的这件事倒可以放心,我这趟出府,就是想跟师傅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既能逃过婚礼,又能叫穆远死心,至少别叫他恨。不瞒您,我甚至想过假死,我手里有那样的药,要骗别人估计没问题,但要骗穆远……”
“很难”卢骏马上接过话头:“此人狡猾如狐,身边能人异士颇多,一旦被他识破,激起他的狂性,姑娘的处境会很危险。”
容悦轻叹:“正因为拿不定主意,才来向跟师傅求教。”
卢骏思量了一会,眉头皱紧又松开,末后说:“这事,恐怕还得请你二师傅帮忙,他是族中长辈,说的话还有些分量。”
“您的意思是,让二师傅出面反对?”不是容悦看不上穆坤的实力,穆远在云都一直以骄纵顽劣的形象示人,和他的父皇都敢对着吵,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族中长辈,能在他面前说上什么话。
“不单单如此……”卢骏沉吟了一会,转而问她:“听说姑娘的名字已经上了穆氏皇族的玉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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