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民们说了什么,流景也只是在耳中过滤了一遍,此时眼中只有这个抱着的人,他身上的味道让流景安心,让流景卸下这一年多奔碌的疲惫。
艳骨被他箍的紧,骨头生疼,皱起眉道:“你还要抱多久?”
可艳骨高估了他,这个鬼的确是个没什么眼力的:“好久好久,我不想放开。”
艳骨就差手脚并用推他:“行了,你抱得我的骨子疼。”
他的身上凉凉的,地府这般冷,他还穿的这么少,是天神对冷热都没知觉的原因吗?流景狠狠的嗅了口,将他的气息吸进身体里才肯放开他。
伸手解下披肩与斗篷,还带着温度就给他穿了上去:“穿这么少,你不觉得冷吗?”
艳骨舒展了眉,看着身上价值不菲的披肩与斗篷:“不冷,看来你这一年多日子过得尚且不错,难怪乐不思蜀。”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流景都怕把那过去一年多时间里的坑蒙拐骗说出来丢他的脸:“这东西是少梓赠的。”
“原来你还不是先回的酆都城。”艳骨聪慧,一点就透,见他眉间蒙上疏离,眼神淡漠,流景不由得心竭。
流景怕极了艳骨这副模样,怕极了他有这种表情,每次这样,流景都会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他眉间抚平,才能将那淡漠疏离抹去,可每次都会发现,这些隔着自己与他的,终究抹不掉。
“我怕你不想见我。”
这是什么理由?艳骨冷笑:“那你还回来?”
原来...脚步不由得啷当后退,稳住身形后,却不知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好,我今日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对你而言,都是无用?”
你说清楚,我就死心了,流景想。
艳骨一怔,不知他为何有此一说,但还是倔强说道:“的确,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觉得虚假。”
既然都得到答案了,又何必难受?垂下头,流景将那想奔涌而出的汹涌吸了回去,轻声道:“我明白了。”
酒青说,被诏书承认,自己就是判官,要想将判官之位辞去,只能以血成书,上交阎王,烧毁祭天,反正后续如何,都不是流景要搭理的。
其实流景没告诉艳骨,这一年他将术法练的很好,只是不会算命罢了,像这种聚气成刃,幻化东西的术法已经是心想既成。
在艳骨与众鬼民的注视下,流景当众割破手,写下了卸职诏书:“我流景,玩忽职守,难当此大任,愧对阎王信任,城名爱戴,故今日,以血成书,上告黄天,下告城民,自愿辞去判官一职。”双手将血书捧到艳骨眼前,轻声道:“这回,你不用再担心,我回来找你了。”
艳骨难以相信的看向那血迹斑斑的血书,白纸红字,忽然就刺疼了他的眼目。
见艳骨不收,流景伸手去拉他的手,将血书放在他手里,一字一顿道:“保重。”
流景深深看了他眼,踏步离去。
“判官...”
“判官你别走...”鬼民们反应过来后,当即飞步去追,可哪有身为判官的流景快啊,还没追出鬼市,就不见流景了。
鬼民们急的是一阵跺脚疾呼,无奈何,最后又折回来找艳骨,却发现艳骨拿着那张血书,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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