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青的焦距一点点开始凝聚,最后落在了一双深不见底地瞳孔上。陈墨单膝跪在他身边,另一只手还拿着热腾腾的毛巾,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在后怕。杜叶青的理智有点回归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作解释。
但陈墨很快就挪开了视线,一言不发,把他重新用毛毯裹了起来。几乎是他裹上毛毯的同时,帐篷被掀开了,白导大步走进来,看到杜叶青后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杜叶青稍稍坐直了一点,用哑得可怕的声音说:“白导,抱歉。”
白导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帐篷边上的凳子里坐了下来,抽出了一根烟,声音还有些发虚:“被你小子吓死了,不想活了么?”
杜叶青闭口不提幻觉的事情,摇了摇头,只道自己有点冻糊涂了。白导在袅绕的烟雾后面说:“一个真正的好演员,应该懂得如何清晰地把握戏剧与现实的距离,只有这样才可能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表演,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你懂我的意思?”
杜叶青点头。
帐篷里面沉默了一小会,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外面有人在喊导演,还有助手问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白导站起来,最后看了杜叶青一眼,踩灭了烟走了出去。杜叶青看向陈墨,后者突然扣住他的后脑勺,不留余地地狠狠咬住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激烈地攻进他的领地。杜叶青被咬到了舌头,皱眉往后退了一下,顺势被陈墨压在了地上。这时,外面传来帐篷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宋茗清晰地倒抽气的声音。
陈墨松开了他,把他拉了起来。宋茗已经从里面重新拉住了帐篷,一脸震惊地压着声音说:“注意影响啊,那么多人在呢!”
杜叶青舔了舔受伤的地方,陈墨已经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宋茗尴尬地站了一会,杜叶青不去想刚才那么吻,转移话题问:“现在怎么样?还拍吗?”
“还拍?”宋茗在他身边坐下,“当然不拍了,该拍的地方都拍到了,最后把你捞出来的也刚好是我,中间的意外剪剪就是。倒是你,梁凉都被你吓傻了,她上了救生艇之后,你突然跟疯了一样朝着另一个方向冲过去,一头扎进海里面……”
杜叶青闭了闭眼睛,这一次是他干了蠢事,好在这是最后一场……吗?
当天晚上,剧组在酒店开了两桌,算是一个不正式的小杀青宴。只是杜叶青和陈墨都没有来,杜叶青说是在海里面受了惊,觉得很疲惫。陈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双双从剧组人员的视线里面失踪了。只有白导一个人镇场,大家吃吃喝喝就算了,各自回了房间,准备开始收拾东西。像宋茗这种大忙人,第二天早上就坐了飞机飞回了j市,剩下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下午的时候陆续离开,最后只有白导和几个技术人员留在这边继续补一些风景镜头,还有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露面的杜叶青和陈墨。
其实他们两人在床上泡了差不多三天,几乎连门都没怎么出,饿了就叫客房服务,从浴室到地毯到单人床到阳台,做到最后甚至走路的时候都会有发虚的感觉,但又像上瘾了一样完全没法停下来,一直到第四天要上飞机之前还交缠在一起,最后匆匆忙忙地洗了澡,换好衣服,打车去了机场。杜叶青连续几晚没睡好,一上飞机就困得要命,靠在陈墨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下飞机也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被陈墨带着进了一辆车,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区,正是陈墨在大学生边上的公寓。
一进玄关,陈墨又开始搂住了杜叶青的肩膀吻他,杜叶青结束了这个求爱信息,没有理他,打着哈欠去了卧室,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房间里面开着暖气,光着脚走也非常舒服。杜叶青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煎蛋的声音。他微微愣了一下,被纵欲过度和睡眠不足弄得迟钝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哪?做饭的人是谁?兰鸢?郝子谦?陈墨?
他还在恍恍惚惚地站着的时候,穿着黑色围裙的陈墨端着盘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一头黑发柔顺地贴在头皮上,英俊年轻的脸庞有一种非常真实的温暖,总是让人有怦然心动之感的桃花眼斜睨着杜叶青,道:“吃点东西,你晚上有一个预约。”
杜叶青从那些恍惚的错乱里面回过了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愉快的安心感,像暖流一样涌到他的四肢里面,冲淡了刚才在睡梦里的恶意。他在餐桌旁边坐下,道:“剧组重新开工要到下个星期了,我现在能有什么预约?”
陈墨冲他笑了一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杜叶青以为是什么浪漫的计划,没有再追问,有些期待地吃完了晚饭。陈墨和他一起出了门,外面还有点飘小雨,但温度已经不像初春时那样冷了。这个车程有点长,足足开了快一个半小时,之后,杜叶青坐在了一个心理医生的书房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搞七捻三妹子的手榴弹和acedia妹子的地雷w
☆、41|兰鸢
这个心理医生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戴着眼镜,长得意外地好看,像大学教授一样气质温和,给他们两倒了茶,杜叶青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陈墨,后者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他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出去转转,不打扰你们。”
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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