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在心里笑了笑,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这只公孔雀蛊惑了。
“你之前还答应我要以身相许,现在怎么舍得去告发呢,对吧?”
他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一副痞子德行,徐辞年对他的无赖程度早有领教,这时候也没有生气,仰头灌了几口脾气,笑着没有说话。
“算了,不提我了,说说你吧,我很好奇你这个一看就是公子哥的人是怎么进的监狱?”
徐辞年脸色一僵,笑容退了个干干净净,下意识的灌了几口酒掩饰自己的失态,“还能因为什么,我杀了人。”
瞿城眉头一皱,明显不相信。
自从那日在澡堂遇见徐辞年,他就特意悄悄关注过他,这人平日里低调寡言,对人虽然冷漠但是却始终保留余地,一双黑眼睛干净的要命,像他这种人会做得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才是真有鬼了。
徐辞年攥着酒瓶子,垂着眸子笑着开口,一张嘴声音有些嘶哑,“你不信?”
瞿城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你根本就没有。”
“只要动手杀过人,就没有人会忘记那种感觉,鲜血会让你既兴奋又暴躁,当再次遇到危险也会必别人更快失去理智,可是刚才刀疤脸已经把你逼到了那种地步,你本来有很多机会动手弄死他,可是你没有。”
“那是因为他们人多我没有办法。”
“别说没有办法,当你都不怕死了还怕杀一个人给你陪葬吗?”
瞿城的话就像蛊惑一般在徐辞年耳边响起,他知道他是故意用话激自己,可是此时却没办法控制情绪。
他再一次想起五年前爷爷浑身是血的死在他面前的样子,那种被鲜血刺激出来的恨意让他真的恨不得当即杀了徐新年,可是他竟然没有……
这五年里他无数次的在心里唾弃自己,为什么在当时没有拼上一条性命弄死徐新年,反正爷爷已经死了,他的一切都将被徐新年抢走,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就是因为他当时太冷静也太理智,所以才没有在最初怀疑徐新年动机不纯的时候就下狠手弄死他,这才造成如今家破人亡,自己锒铛入狱的境地。
瞿城不相信他会杀人,可是爷爷还有整个徐家的的确确是葬送在他手里,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己跟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想起过往的回忆,他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手上的啤酒不停地往肚子里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喝空了两瓶。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爷爷当时就躺在我跟前,全身都是血,整个客厅里都是血……他从小最疼我,可是我却没有保护好他……”
“你醉了。”瞿城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灌酒。
他虽然听不懂徐辞年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看他陡然惨白的脸色,心里非常后悔,明白是自己戳到了他最深的痛处。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处无法愈合的伤疤,平时藏在皮囊之下看不到疤痕,只有戳破表皮才能看到里面已经痛得流出了鲜血,而且此生无法痊愈。
“我没醉,清醒得很,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哈哈……”
兴许是压抑了太久,又或者是因为在餐厅遭遇的一切太过荒唐,更或者是天台这里四处无人,他再也不用压抑自己,徐辞年这时候一改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拿着酒瓶子笑着站起来,一双眼睛半眯着,嘴里嘟嘟哝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瞿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这时候简直哭笑不得,早知道这家伙沾酒酒醉的话,一定不带他来这个地方。
“行了行了,别笑了,一会儿再把狱警给招来。”
“你是谁啊?我喝酒用的着你指手画脚吗?去,给我拿酒去,再来三瓶。”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脑袋其实非常的清醒,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在原地踉踉跄跄站不稳,一只胳膊搭在瞿城肩膀,一副懒骨头似的样子,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简直就是一直只活灵活现的公孔雀。
瞿城是真被逗笑了,扯了扯领口,露出一截精壮胸膛,“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今儿在餐厅又受了委屈,难得你喝了酒才表现出来,我也舍命陪君子了。只可惜了我存了大半年的酒啊,都被你这家雀给牛饮了。”
他撸起袖子,直接把埋在天台角落里的十几瓶酒都拿了出来,徐辞年二话不说,拿起一瓶就往嘴里塞,结果瓶盖费了半天劲儿没咬开,他直接把瓶子往瞿城怀里一塞,眼神泛着水光指了指说,“咬不开……”
瞿城被这个眼神一瞥,脑袋嗡一声响,只觉得心口都跟着抽了一下,二话没说抄起酒瓶子往嘴里一撬,瓶盖落地,塞进徐辞年手里。
徐辞年仰头就灌,一口气又喝空一瓶,天台上夜风一吹,他觉得有点冷,坐在地上搓了搓肩膀。
瞿城见状脱下了上衣披在他身上,自己赤luo着上身坐在一旁,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徐辞年的脸。
这时候徐辞年真的喝醉了,后劲一上来整张脸都红了,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个动作一般,抬起手覆上瞿城的手背,没一会儿眼眶一红,有什么东西滴进了瞿城的指缝。
“董锋……”
瞿城愣住了。
“……我知道是你……大学毕业那年你说愿意给我披一辈子衣服,我一直记着呢。”
瞿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来,深邃的眸子眯起来,手指毫不犹豫的抽出来,“你认错人了。”
徐辞年有一瞬间的茫然,盯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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