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河估摸着林琅的食量,点了一堆东西,最后才知道连个托盘也没有,更没有服务员送,要自己端着出去。宋衍河毫不介意,伸手就要拿碗。
陈暮付了钱将皮夹放回口袋,伸手拦道,“我端两碗汤,你端这碗和那盘子。”
宋衍河便依言端了一碗汤和一个放满餐点的盘子朝门外走去。小店用的碗是廉价的粗瓷碗,碗不深,打汤的师父又盛得极满,宋衍河在人来人往中游刃有余地稳稳端着,放下碗后回头看,却见陈暮正倒吸着凉气。
陈暮也将碗放在桌上,转向宋衍河问道,“没烫着你吧?人这么多,早知道不让你端了,我分两趟去端就好了。”
宋衍河低头看向陈暮的手,“我看看。”
陈暮只好举起来给他看烫伤的地方。
这家小店客如云来生意太好,大桶般的汤锅一会儿就卖空,每一桶都是刚从炉子上架下来的,前一秒还沸腾翻滚着,后一秒就盛进了碗里,被烫一下跟在锅里过了一下没多大区别。陈暮双手的大拇指乃至手背都有明显的烫伤痕迹,红得厉害,有些地方还肿起了水泡。
宋衍河看得心里一紧,二话不说用手覆在陈暮手背上轻轻一抚,再抬起手时,陈暮的手背已经一丁点儿烫伤痕迹都看不出了。
两人的手明明没有接触,但是陈暮感到手背一阵冰凉,心里也像是过了一阵电一般,愣了愣,才开口道,“谢谢。”
宋衍河浅笑道,“没什么,我师弟小时候端碗也经常烫伤,我都是这么给他治的。”
“快坐下吃,不然我吃完了啊。”林琅用手捏着一个卷饼,“宋衍河,这里也太合你胃口了吧,土豆丝儿都做得这么好吃。”
三个高大的男人围着不足半米高的小桌坐下。
陈暮坐下拿起一个馅饼在手里看了看,问道,“你以前就没有什么下山的时候?没吃过这些吗?”
林琅不怕烫,吃得太快噎了一下,“咳咳咳咳,以前满地都是道士,我哪敢下山?”又指了指宋衍河,说道,“你问问他,在集市上见到我这样的,是不是要当场收了我?就算道士不收我,要是店家掌柜知道有个我这样的在他店子里,早就拿笤帚把我赶出去了!”
说完,他顿了一顿,抿抿嘴唇低声道,“不过,我现在穿这样儿,就这么坐在这儿吃饭,倒觉得自己像是个人了。”
宋衍河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林琅一眼。那种被身边的人当做异类的心情,他以前不懂,现在也懂了。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
陈暮拿了一个馅饼一个包子,分别塞进两人手里,“瞎说什么呢,只要你不干奇怪的事儿,血淋淋地在我车上冒出来,你比谁都像个人,至少在我眼里一直没把你当别的看。”
接着又看了一眼宋衍河,沉声道,“对你也是。”
宋衍河拿着包子,听了这话觉得心头一酸,赶忙把包子往嘴里放,想把心口那阵酸味儿压下去,嚼着嚼着,林琅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低声道,“你干嘛呀,这么多人呢。”
宋衍河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繁忙的早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人声鼎沸的早点铺子前,宋衍河极力想把头低进领口藏起来,无奈皮衣是林琅喜欢的风骚的小立领,刚刚贴着脖子一小截那种,根本挡不住什么。
陈暮低头吃饭只当没看见,一个包子一块饼地夹着,吃得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宋衍河接过纸巾别过脸擦了一下,缓了两口气,回过身来,说了一句,“多谢。”
“嘁,光说的有什么用,再去给我买点儿吃的,这都叫他给吃完了!”
陈暮一擦嘴,“你们坐着吃,我去买,还有隔壁几家的早点,我都去买点儿,这回人少,我绝对不会再被烫着了。”
说罢,温和一笑,拍了拍二人肩膀,起身离开。
陈暮离开后,林琅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垂下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他是个好人。”
宋衍河无奈道,“可我却不能当那芹菜精啊。”
林琅瞪大了眼,“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知道又怎样,我对他并无那种心思。如果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的话,那以后呢?再遇到别的好人,我还要和他们在一起吗?我这一辈子岂不是过得太累。何况,就像你说的,也许等这世间沧海桑田了,我还在哪个山头上住着。”
林琅气结,“我真该给你讲点别的故事。”
“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还在这儿白白受他的恩惠。我可能很快就走了,你留在此处,少作怪,多关照他吧。”
林琅气得一拍大腿,“你去哪?”
“不知道,可能去这里的无量山看看吧。”
“不行!你敢走,我就马上……”林琅四下看了看,“我马上把你捆起来!”
宋衍河笑道,“我若倾力一战,你有几分胜算?”
宋衍河虽然如今灵力不济,但那些无量山符咒专克妖邪,林琅不得不忌惮。
“那我就马上吃个人!”
宋衍河挑眉一笑,“你不是从未害过人吗?你舍得破了你千年的积善?”
“嘁,积善不积善又有什么用,你倒是积善了,还不是遇上了个王八蛋!”说完,林琅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一直避免在宋衍河面前提到聂青岳,免得让他伤感,刚才确是气急了。
宋衍河的笑容立刻黯淡了几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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