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与羞愧,这两种以前少有的情感,或者说根本就被忽视了的,现在在他脑海里盘旋。
就这么几分钟,陆俭都觉得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当你面临什么重大的抉择的时候,脑海里是会过走马灯的哦。”
当年中二的同学的言论这个时候又蹦出来了。
哈哈,说的没错。
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坐到趴在沙发上的李竞身边。李竞很快就靠了过来。陆俭打开了电视,数字电视里正好在播一部很有名的美剧。男女主角在外景里说着话。
李竞趴在他的腿上,有意无意地瞥着画面。突然他感觉到,坐着的那个人似乎把身体弯了下来。
李竞翻过身坐了起来。
没错,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李竞慢慢把他环进自己怀里。
空气分明是安静的,两个人呼吸都没有紊乱,不说心跳了,古今中外被提及太多早就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了。
电视里突然传出来了配乐,不应景,很应景。
“gli
keelor us”
李竞默默把他的头抬起来,看他的双眼。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边角往上方轻微地斜着,感觉在笑一样。
他的瞳孔在放大,他的也是。
陆俭内心慌乱了起来。怎么电视里的曲子还没播放完?音量是不是太大了?还没想完,自己的口罩就被李竞扯了下来。
啊。
不行了。完全不能思考接下来的事情。陆俭坐在李竞的怀里,看着他把自己的脸捧起来,摩挲脸颊上的皮肤。
陆俭想把脸别过去,但他没有那个勇气。他也做不到,他根本思考不了。四肢百骸,血液里翻涌着的恐惧和期待,是这种东西吗?为什么还会有人期待这种东西?!
然后,他们就接吻了。
☆、十八
足够了。
足够了足够了足够了!!!!!!!!!!!!
陆俭被李竞压着头,完全不能动弹,只能接受他的这个吻。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掰开下颚,舔舐上齿,整个过程来得仔细而迅猛,铺天盖地。“唔……”陆俭唇齿间漏出了一点喘息,被李竞瞬间吞了下去。
陆俭觉得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不得不也无可奈何,把气力全部依到对方身上。
李竞的手在陆俭腰上游走着。想拉近些,还想要用力些。一只手抚摸着脊椎,另一只托着他的头。
陆俭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李竞,他却安抚般拍了拍自己的背。李竞不带任何攻击性,但充满撩拨意味的吻让陆俭最后败下阵来。
陆俭都不记得这个吻是怎么结束的了。
实际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但人脑的错觉却可以维持很长时间。陆俭依靠残存的理智看着电视画面,发现男女主人公都还没从外景离开呢。
自己飘飘忽忽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由飞翔着。四处张望一下,李竞早就不见了。这个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李竞穿着换洗的长袖长裤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的。
要命。真的。
陆俭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看着李竞。李竞往他那边走了两步,陆俭就往后退了两下。
僵持了大概有5分钟,李竞只好拿起一边放在门廊上的遛狗带,绑在自己的脚上和桌子腿上,坐到地板上,看着陆俭。
结束了。
陆俭迅速爬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反锁上门。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李竞这个人,很恐怖。不是说笑,他是真的恐怖。自己的这一组实验能这么顺利,估计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刚开始还觉得挺蹊跷的,他怎么这么快就能够认同自己被囚禁着的事实,这么快接受了,并很快就开始配合自己。其他那些组,最快的也是到最近才出现开始依赖性变强的征兆,进入过渡期还早得很。
不得不怀疑李竞他真正的目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俭走进自己房间的小卫,接水漱口。
现在的陆俭,完全看不明白自己的实验对象。而这一点,正是实验最忌讳的一点:必须摸清实验对象的想法,不然实验的失败将无法避免。
一开始他接到的材料,只是说该名男子身材长相良好,双性恋,文艺类专业,与人和善有很多朋友。病史也不复杂,也没有心理疾病。现在看来资料也太片面了,根本就不客观,这个人,李竞,和表面上,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首先,那张脸分明就不是“良好”,而是“优异”好吗?!
他想要向人求助,但现在他还能向什么人求助?向负责人或上面反映吗?那不就是默认了实验失败?那从一开始加入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了。别说报酬了,上面的处置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一句话都能让人坠入寒冰地狱。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本本分分结束实验,递交报告。
对,交报告,交完报告就结束实验了,然后自己就申请离开实验组,无论调到哪里都可以,就算最后要被辞退都没有问题,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好离开这个国家。去澳洲还是欧洲吧,自己的英语也不错,能力也尚可,找一家小一点的公司或者实验所,一辈子好好工作,把这几年的回忆全都抹去。安安稳稳过完自己的一生。
所以实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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