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的,送什么礼物,胤禩与方若对视一眼,随后方若过去将木匣接了过来,在胤禩眼前打开,昨日那把黑珊瑚短刀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匣中。
方若只觉得看不明白,翊坤宫怎的将这把半新不旧的果刀送了来,但却不成想胤禩一把扣了木匣,朝颂芝笑道,“替本宫多谢贵妃娘娘。”
颂芝伏了伏身,继续道,“贵妃娘娘吩咐说廉嫔娘娘身体金贵,若是不舒服那便不必顶着日头来用午膳,午歇之后再来翊坤宫喝茶不迟。”
胤禩好整以暇的点头道,“多谢贵妃娘娘厚爱,臣妾午后定带香茗前去道谢。”
颂芝得了这句话,便笑笑得再度伏身,然后转身离了储秀宫。
见外人出了宫门,碧云这才噘着嘴嘀咕道,“送一把破水果刀,有什么好谢的。”
方若虽觉碧云此话太粗,但毕竟心中也有此想,以往主人一向不爱这些赏赐,怎的见了这么一柄刀便承了华贵妃的盛情。
胤禩并不想多做解释,而是亲手抱着木匣回到了卧室。再度用指尖轻抚上这颗黑珊瑚之时,仿佛过往峥嵘岁月复又萦绕眼前,故人手足恍如立于眼前。
缓缓拔出刀鞘,里面只是未开刃的宽刃。这也难怪,毕竟是深宫内院,哪里能容利刃。而这一世,这把错付时光的宝刀,也恰如后宫诸位佳丽一般,青春俊颜,再无用武之地,只能做些砍瓜切菜之用。
在方若眼中,今日的主子彷如中了邪,连用午膳时都不舍得放下这柄刀。而在碧云看来,却觉得主子自打进了宫,便活脱脱换了个人一般。
曾经那位瓜尔佳氏的大格格,自小体弱多病、家道中落,但毕竟尚存小女儿般的天真烂漫,时常和贴身丫鬟们玩笑在一处。碧云觉得,那会日子虽清苦,格格虽总是一副老成样子,但却总还是有些欢乐时刻。可是如今入宫两年,主子摇身变为廉嫔娘娘,但却再难见往昔笑容。即便现在主人会笑,也是另一幅模样了。
用完膳后,宫人们进来依次收拾妥当,胤禩却瞧见那个叫宛若的宫女时不时的往自己手上这柄短刀上看。
胤禩心中耻笑道:老四的探子倒是尽责,可惜那一年爷的生辰四哥爽约,并未见过这件礼物。记得那次爷还真真生了四哥半个月的气,如若早知道老四是那等薄情冷心之人,当初也便不会这般与他交好。
胤禩冷冷的打发了宛若去奉茶,自己再度进屋午歇去了。毕竟午后,还要去应付华贵妃。
胤禩一边半寐一边想着,年氏有勇无谋,哪里会仔细到如此,定然是曹琴默这个军师见自己盯着这刀看了半天,才会出此计谋。如今菀嫔有孕,惠贵人复位,连带着敬妃也得了协理六宫的差使,可见皇后一派做大。莫非华贵妃这是有意拉拢?胤禩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翻身睡去。
不是胤禩不想和华贵妃攀扯关系,而是年氏已是强弩之末,断然没有依附她的道理。因此胤禩也懒得再想,沉沉睡去。
直到过了申时,胤禩还未转醒,方若这才上前叫醒,心道主子这几日只怕夜里睡得不好,因此白天竟如此贪睡。但毕竟事先应承了华贵妃之约,没法再晚了。
胤禩晕晕乎乎的起身,由着方若和碧云为自己穿衣打扮,最后带着一盒皇帝赏赐的菊普往翊坤宫去了。
今日的翊坤宫冷清的很,华贵妃只留了曹贵人陪着,并未将阖宫妃嫔悉数叫来。胤禩一看,便明了这是要和自己单独谈了。
献上茶叶,华贵妃亲亲切切的携着胤禩的手进了暖阁,两人分坐两边,曹贵人只能站着伺候。
颂芝将胤禩带来的菊普沏了,端了上来。
“廉妹妹懂茶,这几日天闷难耐,这菊普清热去火、散风明目,正适时节。”华贵妃一开口便是一腔的热情,极为夸赞了胤禩一番。
“贵妃娘娘见笑了,臣妾那里不比娘娘,也只有这些能拿得出手。”胤禩从一进了暖阁,便又闻见了那熏鼻的香气,只觉得坐立难安,于是便继续问道,“娘娘这里熏得什么香?好生别致。”
华贵妃闻言掩面一笑,曹贵人赶紧搭腔道,“廉嫔娘娘进宫的日子浅,还不知这欢宜香呢?”
“哦?原来是欢宜香。”胤禩哪里不知此香,后宫上下皆知此香乃是皇帝御赐,阖宫上下唯有翊坤宫可用。
“是呀,这正是欢宜香。”曹贵人知道此乃华贵妃最得意之事,于是便将来头细细道来,“想当年皇上还做王爷的时候,圣祖康熙爷赐下了一块龙涎香。这龙涎香可是万金难求呀,皇上便命人留了一半为贵妃娘娘调制出了欢宜香,唯独赐予娘娘使用,是旁人想不来的福气。”
胤禩表面上也是一阵附和,只道这香味别致与众不同,但心里早已经翻了几个白眼,心道莫非老四这是要熏死年氏?这可一点不像前世里四哥对年氏的宠爱,这份宠爱虽有捧杀之嫌,但是明面上却是给予了年贵妃无限风光。
随后足足饮了一个时辰茶,华贵妃也不过是说些家常里短的琐碎闲话,但胤禩却有些坐不住了。一来这欢宜香实在难以消受,二来这菊普于他多少有些寒凉。
华贵妃与曹贵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瓜尔佳氏身体不适的苗头,这才将话头引上正道,“本宫昨日瞧你喜欢那柄黑珊瑚的短刀,才命人送去,可还合意?”
胤禩听了,知道她这才步入正题,便接道,“娘娘赏赐的东西,别致优雅,臣妾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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