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晨进啸风苑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丫头在外头洒扫。
暖儿因与茜儿相熟,有时苏谨晨赏的糖也会分给她些,是以对苏谨晨格外熟络,见她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跑过来,“若熏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谨晨笑了笑,柔声道,“我有个花样子总也绣不好,想来找云茉问问,也不知她在不在?”云茉的女红是啸风苑最好的,陈逸鸿的身上穿的用的也多是出自她之手。
暖儿不疑有他,为难地抿了抿唇,“云茉姐姐……她……嗯……”
苏谨晨笑着牵过她的手,“刚才茜儿才得了包粽子糖,正想叫你一起过去吃呢,你且带我去你们云茉姐姐屋里,就去找她玩吧。”着朝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暖儿心领神会,微一犹豫,才低声道,“姐姐你先等等我。”完跟只鸟似的飞快跑回去跟另一个丫头耳语了几句。那丫头听完,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暖儿这才又跑回来,“姐姐走吧,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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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茉的屋子在主卧的后头,两人一边走,苏谨晨一边问云茉的情况。
“爷不让我们告诉别人……”暖儿情不自禁落下泪来,忙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可我看云茉姐姐那情形像要活不了了似的……今早上恭桶里全是血……我问她怎么的了,她也只是哭,不话……”
苏谨晨心里早明白了七八分,柔声道,“你先别怕,等我过去瞧瞧……兴许不是什么大毛病呢。”
暖儿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看她,“若熏姐姐,你也会看病么?”
苏谨晨神色一暗。
托陈逸斐的福,她在花先生那儿学到很多良家妇女一辈子都学不到……也用不上的东西。
苏谨晨温柔地笑了笑,点头道,“我家祖上是开医馆的,若是女孩子家一些寻常的毛病,还是可以看看的。”
暖儿不由大喜,加快脚步道,“那真是太好了!你赶紧给云茉姐姐看看吧……她真的太可怜了。”
苏谨晨含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头顶明媚的阳光……默默跟上暖儿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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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三爷身边的大丫头,云茉的房间布置得要比一般的下人房雅致。只是苏谨晨前脚才刚踏进屋子,顿时就被里面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混杂着熏香的古怪气味呛得几欲作呕。
床上那人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嘶哑道,“水……水……”
苏谨晨心里一酸,还没来得及上前,暖儿已经迅从红漆圆桌上倒了水给云茉端过去。
暖儿心翼翼地把云茉扶起来,让她倚着自己的身子喝了几口水。
云茉一夜疼得迷迷糊糊,几次险些昏了过去。这时候模模糊糊见屋里站着个人影,待看清了,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俏脸更是苍白了几分,“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巧经过,听你不太舒服,所以过来看看。”苏谨晨已经走过来。
“没、我没事……”云茉责备地看看暖儿,咬紧牙关道,“有劳你了,我很好,你——你做什么?!”
只见苏谨晨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床前,直接掀了被子的一角——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苏谨晨在看到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云茉的脸色变得死白,咬紧的嘴唇瞬间冒出几个血滴子。
“暖儿,”苏谨晨面不改色地掩好被子,“你再拿床被子出来——越厚越好。”她记得花先生曾经过,女人产跟坐月子一样,最见不得风,捂得越严实越好。
“哦哦哦,”暖儿忙不迭应着,把茶碗放下,赶紧翻箱倒柜,拿了床新棉被出来。
“若熏姐姐,够不够?”暖儿好心地问道,“要是不够,我那里还有。”
苏谨晨微一沉吟,点头道,“也好……你去拿吧。”
暖儿轻轻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云茉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谨晨一系列动作,直到暖儿出去,才怔怔回过神来,她狐疑地望着苏谨晨,期期艾艾道,“你……你为什么……”
“多久了?”苏谨晨有条不紊地把棉被展开,盖在她原来的被子上。
云茉紧抿着唇,视线不敢跟她对视。
“你这是在找死你知道么?”苏谨晨冷声道,仔仔细细把她捂了个严严实实,“这血要是再这么流下去……你连命都要保不住!”
云茉的嘴唇轻轻抖了抖……眼泪终于扑簌簌落了下来。
苏谨晨见状又不禁有些心软。
她也明白……这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可绝不是用这种以牺牲母亲为前提的方法!
“三少爷是不是逼你吃了堕胎药?几时吃——”
“不是!”云茉忽然大呼一声,把苏谨晨想要给她擦汗的手吓得一哆嗦。
“不是堕胎药……”云茉如魔怔了一般,蓦地抓住苏谨晨的手,水蒙蒙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恐怖的神色,“不是堕胎药……是神仙散!是神仙散……”
“神仙散?”苏谨晨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云茉猛地松开她,狠狠咬了咬嘴唇……半晌,苏谨晨只听她一字一句道:“神仙散……是三少爷弄来……专门对付你的春药……”
“我?!”血色瞬间从苏谨晨脸上褪去……她不敢置信地问。
云茉看着她,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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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暖儿抱了被子跑回来,苏谨晨刚在案前写好了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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