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七幺一言不发地往外头走去,伸腿一脚踢翻了屏风,走几步,又一脚踹开了门。廖天骄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佘七幺一下子发那么大脾气。外头很快传来“轰”的一声,跟着一股非常不好闻的气息被狂风卷着倒灌了进来,那一下子风力之大直把廖天骄整个人都吹得摔到了地上。
“哎哟,你干什么啊?”廖天骄扶着桌子站起来,狂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屋子里的东西“噼里啪啦”乱飞,喜床上的帐子张起,好像一张鼓满的船帆。
不远处的佘七幺身姿挺拔,耀眼的银白色光芒在他手上如花盛开。他气定神闲,似乎刚刚只是随意地摆了一下手而已,而在他身前,原本是走廊的地方却已经被破开了一个硕大的窟窿,而赤红色的月光、浓重的血腥气和狂风就这么一同倒灌了进来。狂风中,佘七幺的乌黑长发与广袖长袍猎猎飞扬,他站在那狰狞的赤色月光之中,竟然显得十分洁净与凛然。
佘七幺回头看向廖天骄说:“跟我走。”声音低沉,充满了力量。
廖天骄几乎是着魔一般,马上往前迈开了步伐。然而,他才走了两步,突然惊叫:“佘七幺后面!”
一只面目狰狞的巨大的怪物突然从那血色沼泽中一跃而出,向着佘七幺猛然扑来,血盆大口中尖利的牙齿如同铡刀,挂满了腐肉血迹,铡向佘七幺的头颅。廖天骄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佘七幺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他只是单手画了个结,指尖勾出一串银辉,下一瞬,那怪物就撞到了佘七幺神力所化成的光刃之上,只听“嘭”的一声,就像是冲满气的气球遇到了针尖,怪物瞬间炸了开来,一堆血肉向着四方飞溅,如同血沼泽上下起了一场暴雨。然而,那些暴雨还没落到水面就已终结,血色沼泽如同沸水翻滚,无数狰狞的、恐怖的、廖天骄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东西一串串地从池沼里跃至半空,抢食之前那只怪物的残骸。一时间,廖天骄满耳朵里都是尖锐牙齿咀嚼的声音,简直惊呆了。
这就是,血池血咒?
这就是,他要闯的世界?
这一瞬,廖天骄忍不住瑟缩了,然而佘七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唯一的光源之处,整个人都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芒。
“来。”佘七幺说,“佘爷带你出去咝。”
“嘎嘣嘎嘣”偷吃着麻辣鸭脖连骨头都不吐的佘七幺,在超市摇摇晃晃搬了一堆零食山的佘七幺,敷着美白面膜还要用弹钢琴指法帮助精华吸收的佘七幺,总是说着“你这个愚蠢的人类”的佘七幺,这些日子来,廖天骄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佘七幺,对他生气或者无奈,爱慕或者崇拜,但此刻,那许许多多或好笑,或可爱,或叫人又爱又恨的形象居然统统和谐地与面前这尊强势、庄严、清净的神祇融合到了一起,在这充满了诅咒的空间中竖起了一座坚实、安稳、让人放心的伟岸堤坝,廖天骄在这一刻只有一个感觉,值了!遇到这么条蛇,喜欢这么尊神,他没有任何可值得后悔抱怨的,哪怕他这次未必能出去,哪怕佘七幺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喜欢,相遇、相处、单恋都值了!
廖天骄再次向前迈出步伐,然而又一次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
“等我一下!”廖天骄喊了一声,然后奔回洞房床边,往下看去。
他记得佘七幺给他的黑鳞刚刚落在了床底下,可是床下实在太黑,什么也看不清。廖天骄着急地伸手进去摸,结果手掌碰触到的却是发热的地板。
地板怎么热了?
“你还在干嘛?”佘七幺在外头喊,在廖天骄摸东西的过程中,“嘭嘭”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显然那些血沼里的怪物都活起来了,开始纷纷向着佘七幺这个强敌发起进攻。
“蛇鳞!妈的,掉什么地方了!”廖天骄快急疯了,他站起来用力搬床,“我把你给我的黑鳞掉床底下了,找到了我马上出来。”
佘七幺那头却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别找了,出来。”
“啊?”廖天骄用力挪着床说,“马上就好的……”
“出来!”佘七幺说,“不要了,你想要多少鳞片,出去后我都给你。”
廖天骄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妥。他说:“没事,再给我10秒。”他憋足了力气,用力推开那张巨大的的雕花床,床脚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声音,一寸寸露出底下的地面。
可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掉在这个地方的啊,怎么会不见了。有种直觉在提醒廖天骄,那东西……那东西很重要,远比佘七幺自己说得更重要!
“再一下……”
“廖天骄你出来!”佘七幺大喊道,“听见没有,你还要不要命了!”
佘七幺话音方落,廖天骄脚下就腾地蹿起了一团火焰,吓得他往旁边一跳,结果才落地马上又腾地蹿起了第二团火焰,廖天骄“哇”地叫了一声,慌不择路地朝着外面跑出去,一路上地面蹿起了一簇又一簇火苗,廖天骄穿着拜堂那个布鞋,脚底心顿时烫出俩大泡,就这么跟跳芭蕾舞似地踮着脚蹿出来,疼得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清。
“这、这什么啊?”还好,佘七幺的身边并没有那种怪火。
“业火。”
廖天骄倒吸了口凉气问:“劳驾帮我看看,我那脚现在还在么?”
佘七幺伸手给他摸了一把说:“在,就是受了点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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