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望房间里望了一眼,似乎真是什么人也没有,只是空中有种淡淡的味道,心中不解了片刻,低头说:“在下不敢。”
(十)
这四人要轮番看守,宣明把暖烟的小房间和柴房收拾出来,暂做他们休息睡觉的地方。他躺在床上一整夜没閤眼,清晨时分,领头的敲响了他的房门。
宣明披上外衫走出来,一脸惺忪状:“何事?”
“侯爷请先生去一趟别舍。”
宣明心里面暗道不好,镇定地说:“今天要准备阵法,你去同侯爷说清楚,三日后就要起阵,这几天没时间过去。”
“侯爷说了,别舍里准备了早饭,请先生务必去吃,不论如何也要先生过去。”
宣明不慌不忙地笑道:“起阵之前侯爷要沐浴斋戒,这几日不得见外人,我现在要是去了,到时候起不得阵法,是不是为你是问?”
领头的低着头道:“先生请上马车,不要逼得我们动手。”
宣明见他的态度不容妥协,知道静山侯是铁了心要他过去了,冷静了片刻才道:“等我去更衣。”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迅速给苏仪写了一张小字条,放在床上枕头下面,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全,还是撕烂扔了。不多时他梳理更衣后出来,披上静山侯当日送他的斗篷:“走吧。”
上马车的时候有个庄稼人打扮的男子正巧路过,宣明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还从未见过附近住了这么个人,细听时脚步有些轻,似乎练过武。他估摸着这是苏仪留下来看住他的人,心思微动,故意向领头的说道:“三日后是黄道吉日,正是作法起阵的时候,侯爷心急也没用。”
领头的说道:“侯爷不心急,只是想请先生去吃早饭。先生说何时起阵,何时才起阵。”
宣明上了马车,领头的把帘帐拉下来,马车里一片阴暗,不多时慢慢晃动起来。
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宣明低头紧攥着手里的铜板,往空中一掷。
卦象不明。
给自己算命的时候,永远都是卦象不明,前面的人生像是层层遮挡的迷雾,偶尔算出些大概,也弄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
静山侯就在院子里等着,宣明被人领进去的时候,静山侯正蹲在地上跟自己三岁大的儿子玩耍,旁边站着一位美姬微笑而望。小男孩这时候话还说不清楚,只是笑着在静山侯怀里扑打,静山侯见宣明走进来,牵着儿子软软的小手向他走来,对着儿子道:“这位是宣先生,知道他是谁么?”
宣明勉强笑着,恭敬地行礼:“侯爷。”
小男孩稚声稚气:“不知道。”
静山侯温和地笑着说:“宣先生是父亲的恩人,知道什么是恩人么?父亲有难,宣先生将来要救我的命,也就是会救你的命。你跟父亲的恩人应该说什么?”
小男孩咬着手指头,露出稚嫩的乳牙:“谢谢宣先生。”
宣明此刻笑也笑不出了,点了点头,低下头不言不语。静山侯抱着儿子亲了几口,向着身边那美姬吩咐道,笑意收敛了些:“带他下去吧,我与宣先生有事商议。”
美姬紧张地抬眸看了宣明一眼,抱着儿子下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山侯站直了身体,一身素白衣裳,映着深秋的阳光,微微笑着对宣明道:“年少时轻狂,什么都不怕,如今有了孩子,整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宣先生说是不是?”
宣明笑了笑:“小公子的确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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