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谁都没有耽搁,立即起身上楼,迅速来到程丽家门前。
阿荚已经提前为他们把程丽家的屋门打开了小半,明岛左迦两人一前一后进门之后,左迦便接连布下两道结界,把程丽家这一套三居室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
之后,他们才来到阿荚所在的房间。
这是一间背阴的卧室,屋子里陈设比较简单。正中间是一张双人床,旁边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房间另一侧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组四开门的书柜。
屋里光线十分暗淡,明岛只看见阿荚那团模模糊糊的影子飘在半空,其他的乌漆抹黑一大片,像是有很多很多、长长的东西在不断地扭动。虽然他心里大概能猜到,那些东西应该就是阿荚的噬心藤本体,但是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就像是面对着蛇窟成百上千蠕动的群蛇那样,生理上的毛骨悚然无法抑制,也不能摆脱。
幸好这时候,左迦找到了电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房间顿时融入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明岛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整个屋子里的情形。
——那真是比起刚才来,并不会令人的感觉有所好转的场景啊。
明岛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脑袋都晕了。他揉了下眼角,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怖症。
在他和左迦眼前,他们的视线所及之处,整个房间里都被密密麻麻、不可计数的藤条塞满了。天花板上,窗户上,地面上,连同书柜和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到处都是。整个屋子简直就像是变成了一座绿色的牢笼,危险的、压抑的,仿佛可以禁锢一切,让人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藤条蜿蜒辗转,相互扭曲交/缠,盘绕着生长着,层层叠叠。藤条上生着尖锐的枝刺和羽状的叶片,锐利与柔软并存,凶残和柔媚集于一身,同气连枝相依相偎,美好而又矛盾。
而阿荚就站在这铺天盖地的藤条之间,满身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梦幻至极。在他身边的床上,被无数藤条束缚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正是多日不见的程丽。
只是,这时的程丽,显然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了。
这一刻的她,整个人都被阿荚埋没在本体藤条之内,仅仅露出来的一张脸,全然没有了她昔日的样貌。
颧骨凸出,颌骨拉长,嘴巴变宽,两排如同猛兽一般的尖牙彼此交错,从中不断地发出令人心惊的咆哮。她从前引以为傲的白皙娇嫩的皮肤,现在干枯缩紧,枯皱的树皮般包在变形的骨头上,并且变成了焦炭一样的黑色。而她那明眸善睐的大眼睛更是眼球鼓出,闪动着暗红色嗜血的光芒。
红颜不复。面目全非。
而且这个附身于程丽的魔物,明显要比之前出现的那些魔怪之类,高出了一两个等阶。
明岛沉默了一会,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无奈道:“……完全魔化了。”程丽的肉身已经被附身的魔物彻底同化,一丝挽救的可能都没有了。
他嘴里有些酸涩,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他曾经一度怀疑程丽借刀杀人,而苦于没有证据,可是如今看到她变成这副模样,还是觉得有些伤感和难受。
如果他们再早一些发现她该多好。哪怕早两天,程丽或许也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人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谁都无法预料。纵然他可以享有漫长的寿命,却终究没有办法未卜先知预知未来。
唯一令人觉得安慰的可能就是,这个魔化的程丽目测只是在家中积蓄力量,并没有来得及出门伤害到其他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阿荚一见到左迦,立刻就收起了满身的高贵冷艳,变脸跟翻书一样。他飞快地窜了过来,像是一条撒欢的幼犬般,扒住了左迦的手臂求抚摸求表扬。
左迦便毫不吝啬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瓜,欣慰道:“阿荚好厉害。”
“嘿嘿。”阿荚欢喜得笑弯了眉眼。
“不过下次有事的时候,要先告诉我,不要一自己单打独斗。要不然吃亏了怎么办?我可是会担心的。”左迦继续说道。
……果然溺爱孩子的家长都是一样的。
明岛默默反省一下自己,同时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阿荚这家伙这么凶残,该担心的是他的对手才是啊,男神。
不管怎样,眼前阿荚的做法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但是后续也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比如,这个魔物从何而来?它是什么时候占据了程丽的身体?它和看守所里小魔怪什么的,有没有联系?
它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只凭着本能,随机地来找寻宿主?
这些魔物,真的是从葛军开始回到这个城市里,才随之蔓延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葛军被魔物寄居,会是偶然的事情吗……还是,有人不怀好意丧心病狂地刻意为之?
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而答案,都要他们自己去找寻。
明岛忧心忡忡地看看左迦,左迦也意识到什么,把阿荚揽在一边,问道:“你有没有问问她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左迦看着被束缚住的程丽说道:“这个魔物,能够交流吗?”
阿荚摇了摇头:“类人型而已,太低级了,除了本能,什么也不晓得。”
“那它还有气?”
“左迦说过不可以随便乱吃东西呀。”阿荚扬起脸,天真无邪地笑着说道。然而他脚下那蠢蠢欲动、不断扭曲的藤条们,却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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