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醒来时,顾常昭望著挂在一旁的衣物,一阵头痛。
丝袜上面沾染到诡异的液体,因此他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剩下的假发、洋装与高跟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昨晚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与沈士琛道别,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肯定很奇怪吧。
身为男人,却穿著女装跟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纠缠,直到现在,彼此双腿交缠的感觉似乎都还清晰地刻在心中,想起这点,他既是羞耻又不无恼怒地用力捶了下床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沈士琛留下的那些东西一再提醒他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他想将那些东西丢了,又有点迟疑。
幸亏今天是周五,晚上不用去沈家当家教。然而,更要紧的是明
后天也就是周末两天都要去打工……不管沈士琛会像他一样当作什么
事都没发生过,或者有其他的应对方式,顾常昭都没有与对方平静相处的自信。
尽管他平常不会这么做,但在仔细考虑后,他还是决定明后两天的家教打工暂且请假,就算会被沈士琛取笑,顾常昭也不想在自己的心情尚未恢复如常之前当面面对那个人。
这天晚上,顾常昭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拨通了沈家的电话。他暗暗希望来接电话的人是沈靖容,或者是沈靖宽也好,但顾常昭的运气果真相当糟糕,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熟悉的“喂”时,他几乎想立刻挂断电话,但所剩不多的理性阻止了他的冲动。
“晚安。”顾常昭镇定道,“我是顾常昭。”
对方的声音明显多了一丝笑意,“晚安,顾同学。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当然,没事打过来跟我聊天也可以,我现在才想起一件事,你没有我的手机号码——”
顾常昭嘴角一抽,立刻道:“不必麻烦了,我不需要。我打电话是因为明后两天临时有事想要请假。”
“想要请假?”沈士琛沉吟道,“因为我的缘故吗?”
这不是废话吗!顾常昭这样想著。但凡是个有理智有分寸的成年人,听到顾常昭那明显是借口的借口,通常都会识趣地接受他先前的说词,随意敷衍些话语就将这件事带过去,而沈士琛偏偏要将真正的理由说出口,顾常昭无措之余,又有点恼怒。
“不是你的缘故,是我家里有事。”
其实这样说也不算说谎,顾常昭在外地求学,每个月原本就会回去一次老家,这是在开始当家教之前就形成的惯例,只是他并不想将详情说出来,因此只是含糊带过。
“你很在意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个人……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常昭感觉自己的神色肯定是完全僵住了,虽仍勉强按捺著不快,但也索性抛下其他顾忌,“在意是理所当然的吧,我跟身经百战的沈先生不同,还是未成年人,没有任何性经验——这样说你会觉得愧疚一点吗?”
“不会。”沈士琛笑了起来,“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昨晚你是心甘情愿的。”
“就算心甘情愿也会觉得尴尬啊!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别人!”他不禁提高音量。
沈士琛的笑声终于停下,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抱歉。”
对方的语气明显是在哄人,顾常昭只觉得一阵无力。这就是三十岁的男人跟未成年人的差距吗?很多事情在顾常昭看来很严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先逃避以争取更多时间思索,之于沈士琛而言却不值一提。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心中泛起了古怪的滋味,微微发酸。
顾常昭沉默良久,语气僵硬地道:“我没有要你道歉。”
说实话,对方根本没有迁就他的必要,然而顾常昭也十分明白,沈士琛对他的这种态度是出于两人的年纪差距以及昨晚发生的事情。
显然沈士琛并不觉得昨晚的事是一场错误,也不打算从此避他如蛇蝎,尽管知道这并非是他一人所为,而是两人共同的决定,但他还是不禁松了口气。
“所以你不怪我?”沈士琛问。
顾常昭愕然,“怪你什么?”
“把持不住……之类的。”不知道为什么,沈士琛又笑了起来,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未成年人,如果懂得明哲保身怎么写的话就不该对你做那种事,不过……现在再说这个也没意义了。”
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不管你明后天是不是真的有事,想要请假的话只要提前说一声就好,我不会阻拦你的。”
尽管对方语气相较平常委婉不少,顾常昭还是听得耳根发烫,再说对方用了“把持不住”这句话,岂非是说受到了他的诱惑?顾常昭一时走神,久久没有言语,半晌后,才略微不情愿地解释道:“我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人,不想看到你是真的,临时有事要回去一趟也是真的。”
沈士琛似乎想了想,“我记得你家在外县市……”
“就在邻县,搭火车只要四十五分钟就到了。”顾常昭淡淡道。
一般来说,旁人可能会顺著这句话问他为什么不通勤上学,非得要在这个城市独居,不过沈士琛显然相当明白分寸,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早去早回。”
顾常昭心想这几句话真像是家长会说的台词,但却没有将自己的感想说出口,正要与对方告别接著挂掉电话时,又听沈士琛道:“对了,刚才说过,你还没有我的手机号码,也没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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