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想着小满才和自己弄了那事儿,此时肯定不想见外人,何况是这一群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心里一急,又恨不能挥动镰刀砍人了。
大壮忽然一眼瞥见院角放着的一担沤着的粪肥,顿时恶向胆边生,冲过去拿起舀粪的长粪勺,舀了满满一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这帮子王八蛋泼去。
几个人不防备,全部被浇了个正着,一下子都刹住了脚步,哇哇大叫起来:“草!大粪往人身上泼呢!真是缺德带冒烟了!”
农村人打架,女人一般抓头发拉扯贴身肉搏,男人则抄扁担抄棍棒,玩儿命的时候抄镰刀抄斧头,但是,不兴泼粪,一来,粪是肥料,可惜了的;二来,太缺德。
现在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横竖用粪泼就是恶心人,造不成真正的人身伤害,不够把自己往局子里送的。大壮咬着牙,又舀了一勺子满满的粪,朝他们泼去。
这叫一个漫天粪雨飞啊。
几个人虽然是农民,平时也要拾粪浇粪,对这味道是熟悉的。但是,沤烂了的大粪浇在身上亲密接触皮肤就不一样了,令人恶心欲吐,绕是他们也受不了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拼命想冲进去的事,抖索着臭不可闻的衣服头发,对着大壮破口大骂。
一会儿,村长闻讯赶来了,听了事情经过,虽然批评大壮拿粪便泼人身上不对,不过,这些人纠合成众,上门寻隙,也确实欠着收拾。
村长让大壮给几个人赔礼道歉,意思这事儿就算揭过去算了,那几个人哪里肯干,宁可被打一顿或砍两刀呢,这泼得一身腥臭,还告不了他也捞不着赔偿,算啥事嘛。
大壮也不依,梗着脖子,说:“他们硬闯上门来挑事儿,跟六年前气死我爹那次一样,我都恨不能抡刀子砍呢,只是不想给村长你惹事儿才忍下的。拿大粪浇他们怎么了?他们那嘴,比大粪还臭呢,拿大粪浇都算是清洗了!”
虽然那几个人也激动得不依不饶,奈何村长一力弹压,最后叫大壮给了一百块钱的衣服清洗费,才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放下话:“这事儿没完!想要就这么占了我们老田家的房子田地,没那么便当!”
人都散开了之后,大壮将地上收拾了干净,自己也洗了个澡,才进去房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小满,皱着眉毛说:“你都听见了?”
小满点点头,说:“我本来想出来帮你骂人的,又怕给你添乱,就没出来。”
大壮说:“对,你别出来,他们那帮子粗人,你再会说,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如我一勺粪来得利索又直接。”
小满想了想,说:“可是,他们这次没得逞,还再会来的,你还能次次都拿粪去浇他们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大壮挠挠头,苦着脸坐在板凳上,说:“下次,我就换一担最臭的粪等着他们。”
小满眼珠子一转,说:“我教你个办法,彻底解决问题,叫他们以后再也不会上门来闹。”
大壮眼睛一亮,说:“到底是我家小媳妇儿最有办法,我是娶了一个智多星进门啊!快说!快说!”
“你娶了吗?”小满眼波流转,说,“把我藏家里,都不敢叫人看见,这就是你定义的娶了?”
大壮急得脸红脖子粗地,说:“我恨不能拿一面锣鼓去满村里敲打,告诉他们我田大壮娶媳妇了,现在不是光棍了!就怕你不许!”
小满摸了摸他的脸,摸了一手的汗,说:“行了,跟你开个玩笑呢,就急成这样!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大壮拉着小满的手把他揽入怀里,说:“小满,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我太喜欢你了,真心的,一点不带掺杂儿,要是能把心窝子掏给你看就好了……”
小满由着他抱了自己一会儿,将脸藏在他宽阔的肩头,偷偷地抿嘴一笑,说:“你还听不听我的解决办法了?只管打岔!”
“听!听!听!我一直都听媳妇儿的话!”大壮这叫一个态度端正啊。
小满拉着他坐下,斯条慢理地说:“你叔叔那家子人目的明确,刚才他们也说得很明了,就是想要咱们的田地、房子、还有你爸的历年的积攒,田地是国家的,将来交给村集体,他们争也争不来,你爸的积攒,他们也不能知道存折和密码,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现在,唯有一个叫他们虎视眈眈的,就是房子,只要解决了房子这个大头,他们也就没啥可闹腾的了。”
大壮扶额,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把房子卖了。我是想卖啊,现在都托人去问了,只是,我们不是要过了年才走吗?现在就卖了,我们住哪里啊?”
小满笑着说:“我们还是住这里啊,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而已,我们跟买房的买家说好,房子归他们了,过户啥的都给他们办,但是,我们暂时走不了,再住一段时间,给他们算房租就是了。农村的房租应该不高吧,三百块一个月够不够?”
大壮的嘴里简直能塞进一个鸭蛋,说:“啊!自家的房子住着,还要倒给人房租呢?不干,不干,这简直就是赔本的买卖!”
小满拉下脸,说:“你刚才还满嘴甜言蜜语,说什么都听媳妇儿的,怎么才一转眼,你不就听我的了?”
大壮委屈地说:“听,当然听媳妇儿的。只是,我觉得……划不来啊。这一套房子卖才卖四五万块呢,房租倒是要给出几百块了,哪里划得来!”
小满说:“这不是划不划得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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