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楼提了提神对顾贤道:“分家的时候嫡母给了我一间古董铺子,因着掌柜的做买卖不地道我就把人给换了,到现在也没开张。清理库房的时候,我发现那铺子里的好东西着实不少,但也不全是整器,也有不少残器需要修补。像是前朝的字画玉器之类的,若是就那么扔着着实可惜了。”
古董这东西,放在懂行的喜欢的人眼里就是宝贝,放在其余的人眼中最多就是银钱,甚至有人当古董是废品。有句话说得好,乱世藏黄金盛世兴收藏,如今大楚与北燕南北对峙早晚还要打仗,大户人家偏好存金银筑米仓多过存古玩,古董生意并不好做。曲氏当初会把古玩店给付东楼也是这个道理。
再者,曲氏很清楚自家古玩店挣钱是靠作假,那些真东西现在卖不上价,曲氏又不是什么雅人,古玩店在她心里还不如布庄粮店实惠呢,这才分给了付东楼。
“要说修补古玩,也不是找些能工巧匠就能做的。粘补个玉器陶器工匠能做,修补字画古籍便要找自身书画造诣就很高的人配合才行。还有那些古籍,书就是给人看的,哪怕是完好的,藏着掖着也和废纸无异,总该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是。我正愁手下没人就听说今年秋闱明年春闱正是大比之年,于是就动了心思了。”
“你是想从这些上京赶考的人里找帮手?”顾贤眼前一亮,柏钧和亦是用心思量起来。
“正是。”付东楼点点头笑道,“我那酒楼的菜色给殿下送来品尝过,殿下觉得如何。”
要说庆丰大师傅的手艺还真叫高超,能把付东楼写的菜谱做出来不说,自己还有改进,那味道比付东楼上辈子吃到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了,南山苑产的瓜果蔬菜材料好也是一大优势。
“在这成都城里绝对是拔尖儿的,毋庸置疑。”顾贤肯定道。
有了这句话付东楼美了,顾贤都说好那就错不了。
“我这酒楼的菜还是打算专卖富贵人家,每天中午晚上各十桌,不能点菜,一桌席面三贯钱。不过每日中午晚上都会单备一桌专门给上京赶考的举人或是太学的学生,免费的,唯一的条件就是来吃饭的每人要帮我抄一本书或修补一副字画。”付东楼说着来了兴致,竟是站了起来。
“那间古董铺子是个不小的院子,我早就着人收拾好了,后院可以供人住宿休息,我可以把后院免费提供给那些家境贫寒的考生还供他们伙食,条件也是帮着修补古董和抄书,捐书也可以。至于前院,我想着以后分作两部分,一边改做图书馆,供人借阅这些古籍;另一部分开辟成展室,将那些古董陈列出来供人看。这两处我并不打算收钱,有酒楼那边的收益尽够了。”
付东楼让月桥帮着大略算过,南山苑每年的出息支应两处府邸的主子下人吃喝是够用的,粮店做的平价粮食买卖虽然不赚大钱,但支应府里过日子还差不多。付东楼想把真正赚钱的心思放在瓷器和布匹上,这些字画古书在付东楼眼里都是宝,怎么会拿去赚银子呢。
侃侃而谈一番付东楼说爽了,顾贤和柏钧和却半天没吱声。
半响,顾贤郑重说道:“楼儿,你若是早生几十年赶上开元盛世,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呃……怎么好这么说呢……”付东楼不好意思了。
“大兴教化广开民智于盛世是锦上添花之举,亦是造福子孙的。可惜大楚与北燕早晚有一场灭国之战,天下必要统一才是,也无怪乎今人尚武轻文。”柏钧和这次并没有完全赞同顾贤的话,而是继续道,“不早生几十年不可惜,待他日本王一统天下,你的才华自有一片施展的天地。”
付东楼并不能完全明白这父子俩是怎么想到此处的,可柏钧和的话说的他心潮澎湃,恍如登高山之巅指点天下。
一个二十岁的人能统领千军万马,固然有着过人的才华,可他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吧……
“我等着那一天!”
☆、第四十五章
空口说白话容易,实际做起来还要从长计议好生规划。
把手伸向这些读书人是一件敏感却又收获颇丰的事儿,尤其是眼下这朝局,简直就是踩皇上的脖子。若是没有付东楼的提议,顾贤与柏钧和轻易不会去动这方面的心思;可同样的,若是没有王府撑腰,只凭付东楼有个国公爹的背景,真把这个事儿做了也难免会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是五月,秋闱的考生京城这边不算很多,倒是参加春闱的考生不少都已经上京了。寒门出身的学子大多不富裕,历届春闱礼部都要为安置他们发愁,你的想法若能实施于朝廷于你自己皆大有益处。”顾贤先是肯定了一番再道,“不过庆丰粮店出了事儿,有钱有身份的人去那地方吃饭难免有顾虑,不如换个地方开酒楼。”
“父卿所言极是,你那酒楼不过是粮店后院,格局也小了些。城中显贵因着你那的吃食和名声固然会对酒楼趋之若鹜,可地方不体面也难有后劲儿。等他们新鲜过了你的钱也就不好挣了。”柏钧和亦是不赞成继续在庆丰粮店开酒楼。
“这可怎么办,我手里也没有现成的酒楼啊。”就算砸银子立刻动工盖一个也来不及。
王府名下自然有酒楼,但这事儿不比烧瓷器,一来拿王府的酒楼招待考生实在是做作,二来让付东楼白拿一酒楼走他也肯定不愿意。是以,柏钧和建议道:“你手里的那个布庄就在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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