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阿宁盯着他认真地辨认了一会儿,像是终于认清面前这个人是谁,突然扑到他怀里再次大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晏江璧微微皱眉,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学着他以前见过的姿势,轻轻地拍扶着他瘦弱的后背,觉得蝴蝶骨有些搁手。
阿宁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受了委屈终于可以投入家长怀抱里大哭一场的小孩子一样,大声地哭了起来,大哭声不地在这个地底空间里回响着,变得更加响亮。
晏江璧被耳边的声音吵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心里有些烦躁,不过与以往不同的,烦躁中还多少夹了些可怜,可怜少年所受的苦。便按耐下性子安抚着,没再吼他。
阿宁抱着他的脖子,大声哭泣着,他不会说话,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心里的害怕、恐惧和委屈全部哭出来告诉他,这一哭便怎么也停不下来,眼泪鼻涕糊满了晏江璧的脖子。
那管家早在晏江璧不理他之后就离开了,到是之前点的油灯还亮着,昏昏黄黄地照亮了周围不大不小的一块地方。
晏江璧抱着阿宁寻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将阿宁瘦弱的身体放在腿上放着,努力控制着力道拍扶着他的后背,想安抚他又不至于因为力道不准而伤到他。
他这一切动作除了姿势怪异了一些外,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一直耐心地等着阿宁哭了个够,他才有机会侧头看一眼自己湿成一片的脖子,微微叹了口气,在身上摸了一圈,最后也只掏出一块用来擦剑的布,他见那布也没有多脏,便拿着在脖子边胡乱地擦了擦,然后又拿手在阿宁的脸上摸了两把。
阿宁这会儿哭了个够,但是双手却仍然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红着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小脸上原本就脏,哭过之后又被晏江璧胡乱用手擦了两下,这会儿更是花成一团,小嘴瘪着,轻轻地抽着身体,似乎还有些委屈。
晏江璧见他双眼一直盯着自己,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放开,眨了眨眼问道:“饿么?”
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同小孩子交流,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小孩爱吃,每次都要吃很多才会饱,还总是会饿得很快。
阿宁没有听懂他的话,抱着他的手动了动,然后闭上眼睛往他的怀里钻。
晏江璧被他的小脑袋在胸口出蹭得有些痒,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收紧抱着他的手臂,将他的小身体固定住,拍着他的后背企图让他睡觉,他自己则抬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底空间较大,因为油灯的亮度有限,晏江璧目力过人也只能看个大概。
除了晏江璧两人待着的角落外,前方还有黑漆漆的走廊通向别处,似乎是有其它的牢房。
晏江璧又抬头观察了一会儿栏在自己面前的巨大铁栅栏,那栅栏用成年男子手臂粗的实心铁|棒组成,且因此而十分沉重,落地之后震得周围的地面都扬起一阵灰尘,铁|棒与铁|棒中间的空隙并不大,将这个空间上下左右均封了个严实,便是连稍大一点的老鼠都钻不出去。
晏江璧是个杀手,杀手从来不会等人来救自己,当然除了他自己外也没有人会来救他,所以不管他领的任务是否完成,当他身陷囹圄又不能自救时,便只剩下一途可走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长剑,视线定在虚空中的一处,也不知道是在出神发呆,还是在想些什么。
阿宁似乎是哭得累了,又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就在那个能让自己感觉到很有安全感的男人在身边,所以这会儿钻到他怀里没费多少功夫就觉得困意上涌,肿着的眼睛都有些撑不开。
但是晏江璧刚准备抱着他站起来,阿宁立刻像受惊的一小动物一般抬起头,睁大眼惊恐而紧张地看着晏江璧,还“啊啊”叫了他了两声,似乎是在抗议,害怕他再次丢弃自己离开。
晏江璧只好抱紧他让他多些安全感,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站起身往铁栅栏边走。
那铁栅栏确实将这个小空间封得严严实实的,他看了一会儿,又抱着阿宁坐回了原地。
“睡吧。”晏江璧拍着他的后背,对他说道。
阿宁眨了眨眼,很难得地像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脑袋靠着他的胸膛闭上眼,一双手却没有忘记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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