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怔了怔,而后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半晌才止住,道:“阿弦,这是你的房间吧?”
蓝衣少年轻巧道:“这儿是‘叶孤弦’的房间,而少夫人的房间,自然不在这儿了。”他的语声是绝对的不怀好意:“夫妻两人,难道还要分房睡不成?”
☆、温泉水滑
芳草绵绵无际,晴空一望无垠,白弦踏在草地上,沐浴在阳光下,心情也是明媚的。
在这几乎全是陌生人的岛上,突然来了两个朋友,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何况无论陆小凤还是花满楼,都是极可靠的好朋友。但白弦最想念的,还是十一。
自出了寨子以来,他和十一就未曾分离过,即便短时间见不着面,也未曾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这次是他失策了,本以为宫九最多停留在中原某地,没想到这位表哥在海上还有这样一个岛屿。十一再如何能干,也不能找到这个岛上来吧?听陆小凤说,他们在乘坐的船只遇到暴风雨被滔天海浪粉碎后,才抱着木板堪堪漂流到这儿来的,可以想见这个岛的位置在茫茫大海上该是如何难寻。
一个藩王世子若是起事,选择这样一个岛屿作为后方,进可攻退可守,最不济也有个藏身之处,倒也是一步好棋。
“咪~”一声撒娇似的猫叫在不远处的草丛响起,而后一个白影便灵巧纵身,跳到了白弦怀中。
白弦不由得喜动颜色,道:“小花?”
岛上的地势,东面平坦,西面起伏。穿过山石,转过岩壁,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眼温泉。轻微的硫磺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很快被木叶和泥土的清香掩盖。宫九闭着双眼,深而缓地呼吸着这清新的气息,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似已被洗涤,竟是难得的心平气和。一人高的草丛左右分开,然后他就瞧见蓝衣的少年怀抱着只白色的猫儿,缓缓而来。
黄昏是血样的红。
就连青绿的草地和透明的泉水,也被这晚霞染成一片炽色。
这信步而来的少年,身上的衣裳明明是海一样的蓝色,缓缓走进时却像是团炽烈的火焰,灼烧人心。他身上有种高贵、清艳、使人惊服的美,让人一见难忘。
宫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以九公子的财势,他见过的美人也不知有多少,江南的婉转莺啼,漠北的爽朗风沙,却从没有一个人在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能予他惊艳之感,这感觉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频繁的接触慢慢褪色,反而愈发坚韧地扎根在他的心底。
这莫非就是世人所向往讴歌的爱情?
白弦在温泉边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坐下,好心情地冲宫九笑了笑,抬起猫儿的右前爪挥了挥,道:“小花,这是阿九哦。”
猫儿歪了歪头,用那双浅蓝的眸子仔细瞧了瞧水里的人,挥了挥前爪,软软“咪”了一声仿佛在打招呼。
它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中闪耀着种通晓人性的光辉,小巧的鼻子是健康
的粉红色,尖尖立起的耳朵在顶端却是圆润的形状,通体雪白,只在双眼四周有些褐色的毛发,这猫儿瞧来雍容华贵,自然不是大街小巷上常见的野猫家猫可以比拟的,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它还是一只猫的事实。
宫九眯起了眼,道:“岛上哪来的猫?”不知道他最讨厌会掉毛的动物了吗!
白弦道:“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坐的船坏了,漂流到了这个岛上,小花大概也是和他们一块儿来的吧。”作为一只注重仪态的猫,小花一定是先躲起来把毛全都整理好,甚至自己捕食填饱了肚子才开始找饲主的。白弦对这只猫的某些脾性还是很了解的,毕竟这般奉行“饿死事小,形象事大”的猫本也是与众不同。
“咪~”猫儿轻轻甩了甩尾巴,像是在赞同白弦的推断。宫九按下微微抽动的嘴角,道:“你要养它?”
白弦轻轻地挠了挠猫儿的下巴,道:“这是十一养的猫。”听到主人的名字,小花立刻端正坐好,两只前爪摆放着整整齐齐,背脊挺得笔直,一双大眼睛种闪着认真敏锐的光芒,但又在少年轻重适中的抓挠下懒散下来。
九公子瞧着那只眯细了眼睛露出种享受神色的猫儿,深深呼吸道:“十一也来了?”
白弦诧异地瞄了他一眼,道:“十一怎么会来这里?”
宫九更诧异:“那这只猫为什么会在这里?”
蓝衣少年认真想了想,道:“大概是十一委托花满楼照顾小花?也可能是希望陆小凤能够找到我吧,你知道的,陆小凤的运气一向很好。”
的确,对于陆小凤的资料,宫九也是有一番深入研究的。不得不承认,陆小凤虽然是单枪匹马,却常常能做成很多大势力都做不成的事情,很多次明明险象环生,他却偏偏能逢凶化吉,化腐朽为神奇,称一声福将也是名副其实。单论运气而言,此人简直逆天,就如同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保佑着他一样,所有不信邪想跟他作对的或者利用他的,最后都失败了。
但宫九是会相信这种运气的人吗?
在没有试过之前,很多人往往以为自己是独特的。
像是瞧出了宫九的想法,白弦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气运’?”
宫九点点头。
有温柔的风从山的缝隙里吹来,如情人的手般拂起少年的长发,疏疏朗朗的嗓音也带了几分飘渺之意,少年娓娓道:“身负大气运者,上体天心,下行天意,逍遥无期,万劫不灭。这虽是上古时期的神话,投射到现今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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