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旁边人听见全笑翻了,立时呼喝着起哄:“喝喝喝!赶紧着!老大脱靴子!”
“给!不嫌味儿冲你就喝!”燕子忱大笑着当即就把脚上靴子扒下来一只丢给这人,旁边的长随绿耳见状连忙跑回营房去给他取新的靴子。
那人愁眉苦脸地捧着这靴子磨磨叽叽地不肯回刚才的圈子去,早被人过来抱着酒坛子往他手上靴子里倒起了酒,这人想逃,更被眼疾手快的将他摁住,待靴筒里盛满了酒,就立刻有人上来拿着这靴子在众人震天的起哄声中硬往他嘴里灌了起来——军中这样的玩笑倒是谁都开得起,毕竟战场上艰苦起来连动物尸身上生的蛆都吃过,更别提腐肉、死人肉和一些更恶心的东西了,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战场上没了肉也不能没了酒,用靴子当酒碗那简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一只靴子盛的酒可是不老少,这人被灌到一半的时候那酒就从喉咙里喷出来了,惹得一群人又是一片哄笑,最后五迷三道地抱着燕子忱的靴子就栽倒在旁边的柴垛里睡了过去,被两个弟兄拉扯出来扛回了营房去。
赢了的那个大着胆子跑过来向着燕子忱请战:“请老大赏脸下场赐教!”
燕子忱也不推辞,起身便往那圈子里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位给收拾了,回到原位才要坐下,却见才刚被他摁着灌酒的步兵营和骁骑营的两位参将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打完就跑哪儿有那么好的事!”一行叫着一行冲旁边的大头兵们喊,“弟兄们!弟兄们!听好了啊——今儿燕将军在这儿摆擂台,想请教技艺的尽管来!快啊!机会难得!燕将军说了,今儿谁能让他身子着地,他就答应谁任意一个条件!赶紧着啊小子们!”
众兵听闻立时一片起哄欢呼,顷刻间就站起了几十个人要往这边来。
“两个老东西!”燕子忱笑骂,“你们这是喝酒喝不过就他娘的蓄意报复啊!”
“诶,就是报复,怎么着!”步兵营的董参将得意洋洋,“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回,日后说不定你就回京去了,哥儿几个岂能轻易放过你!赶紧着,别犯怂啊!别给你们燕家军丢人!上上上!让我们也瞅瞅天朝第一锐将的雄姿!”
“雄你姥姥个腿!”燕子忱骂着,却果真走到了篝火旁,笑着和那些早便盼望着与他过招的年轻人们道,“来来来,今儿老子豁出去了!来!别人是舍命陪君子,老子是舍命陪你们这些兵蛋子!谁先来?!”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雀跃,一大伙人抢着就要往前冲。
“甭抢,一个一个来!就按……按年纪大小排!小的先来,大的靠后!”燕子忱大马金刀地抱怀卓立,却是丝毫没有当领导的高傲架子,更没有担心自己失手的谨慎圆滑,愈发令武家军、骁骑营和步兵营的兵们都壮起了胆子跃跃欲试。
想要上来挑战的来自各军各营的兵们在旁边报年纪排次序,其余人则纷纷起身向后退着扩大中间的空地范围,远处听见这消息的兵们也都一股脑地涌过来看热闹,登时就把这圈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最里面第一排的人甚至都被后面的直接摁趴在地上看了,免得挡着后头的人,而站在最后一排的竟还有拿了大腿粗的柴禾戳在地上踩上去往里看的。
燕七、燕九少爷、武家一伙子连同刚才那几位头头都在前排强势围观,武玚还怂恿他爹呢:“一会子下场和燕二叔过几手!”
“那老子得先想好让他答应个什么条件!”武长刀呲牙笑,“不若就让他把闺女嫁给咱家小五,怎么样?”
“好!”武玚一竖大拇指。
“……喂。”燕七双目无神地看着他父子俩,“我可在这儿呢。”
“怎么样妹子,嫁过来吧,我家小五必亏待不了你!”武玚拍着燕七肩道。
“醒醒,大哥,我是你妹子。”燕七道。
“亲上加亲,更好!”武玚道。
燕七不想再和这位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张面瘫脸。
“好——”场中正是一片叫好声,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燕子忱已经揍翻四五位了,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啊,然而就算是完全碾压观众们也觉得看的贼爽,这一脚撩翻一个,摧枯拉朽的,看着多痛快!
“丫头,给爹拿酒来!”换人的空档,也被众人煽动得兴致高昂的燕子忱豪迈地招呼燕七,燕七端着个大碗过去,燕子忱接过仰头咕咚咕咚一气儿干了,又引得众人一番叫好,燕七接回碗,转身往回走,却见坐在那儿的燕九少爷目光有些异样,意有所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孩子吃了什么不对付的了?
燕七转回身落座,再望向场中,却见燕子忱的对面已经换上了新的对手,英挺的身姿,结实的身板儿,年纪很轻,却是沉眉肃目,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地走至面前,向着燕子忱一抱拳:“骁骑营先锋兵元昶。”
燕子忱哼笑了一声:“丑话说在前,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请。”元昶却只沉声道了一字。
两人瞬间拉开架势,元昶先行出手,一拳过去直捣黄龙,挟着雷霆万均之势,燕子忱一个偏身轻巧避开,立时回以一拳,这一拳又岂止只有威势,那力量在空气中擦出令人心悸的声响,眨眼间便已挥到元昶面门!
元昶挥臂招架,紧接着便是一记膝袭,提起来直撞燕子忱前胸,被燕子忱挥掌格挡,立时抬腿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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