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才潘伦的表情有点不对?他有和你说什么吗?”季成书皱了眉头问。
林锡笑着摇头,讽刺地说:“没,他大概伤心过度,脑袋有点不正常了。”
季成书同意地说:“天语的人都这样。”说完又想起身边这个人前几天还算是天语的人,又补充道:“以后他要找你麻烦,你就告诉你舒杉哥,让他向总裁告状去。”
林锡闻言失笑,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签到处那边又高声喊了一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季成书和林锡相视一眼,都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个名字潘伦也是一愣,他将接待来宾的事物交给一旁的住手,亲自到了主馆大厅的门口迎接来人。
和舒杉难得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进了灵堂大厅。他原本就小巧的脸庞因为暴瘦又削下去几分,两颊上同样因为没了肉而削瘦下去,显得更加憔悴。
潘伦走过去,说:“舒杉,你还好吧?”
和舒杉摘了鼻梁上大大的黑色墨镜,露出一双通红、泛着血丝的眼睛,眼中还有水气蒸腾。他看向潘伦,面无表情地问:“潘总,杂志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一听到这句话,大厅里其余人的注意力立即被这边吸引住了。不少记者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各个都开了录音笔,等着潘伦的答复。
潘伦脸色稍变,勉强露出一抹苦笑,说:“嗯,我也没想到文远会这样……”
和舒杉沉默了半晌,才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代替阿远向你道歉。”话音刚落,和舒杉突然笔直地弯下脊梁,整个人的上半身与地面平行。
潘伦立即将和舒杉扶起来,连连说:“不……不用了,是我,是我对不起文远啊。”
和舒杉目光平静地看着潘伦,继续说:“如果不是真的,那我一定会查清真相,还阿远一个清白。”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平和没有起伏。过了很久,他才意味深长地移开视线,不再理会潘伦,转身走向棺木,留下身后僵硬在原地的潘伦。
和舒杉将怀中抱着的一束白色玫瑰轻轻放在照片前,看见照片下角中央的那朵白玫瑰时他的神情一愣,却没有说些什么。他细细地看着照片上好友熟悉的笑容,心中悲戚更盛。
猛地转过头去,下了决心不再停留。
和舒杉抬脚走到季成书和林锡身边站住,眼眶泛红。
林锡的指甲早在看见和舒杉的那一刻就掐进了手心,他死死咬住下齿,不让自己出声。
舒杉怎么会变得这么瘦,他这些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本来两天前看到舒杉的时候他只是有些憔悴,短短两天,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就能感受到衣衫之下的单薄。
林锡用力的一咬牙,铁锈味瞬间在口腔间蔓延开来。
自己怎么不告诉舒杉重生的事情,难道自己还不相信舒杉吗?
“我先回去了。”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锡一怔,再转身看去,只见和舒杉掩了面孔快步从灵堂的另一道门走出去。
脑子里早已被数不清的自责充斥,林锡立即抬脚追上去。
刚刚走出灵堂大厅,他突然听见身后、在正门外的签到处有人高声喊道:
“欧……欧诺!”
☆、第七章
林锡脑海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去理会灵堂的情况。他反而加快了步子,追着和舒杉向停车场奔去。
而在他的身后,惊诧、疑惑完全不能形容在场人的表情,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来参加齐文远的葬礼。
潘伦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正在接待来宾的助理,只见对方也是惊异的摇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潘伦心中困惑不解……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将请柬发到对方手上,对方怎么会突然前来呢。
正想着,欧诺已经进了大厅。
一身臧黑色的艾格中款风衣夹杂了屋外秋日的凉风,修长笔直的腿抬起,一脚跨入屋内。本来一身的风尘仆仆之姿,却被那浑身凌厉的气势所掩盖,让人只能感受到迎面直来的雍华和矜贵。
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一点停顿,沉黑深邃的双眸快速扫过大厅里的每一个人。他的视线在季成书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秒,向对方点点头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几步走到了潘伦的身边,面色平静地向仍旧呆愣在原地的潘伦点点头,然后不待潘伦反应,就径自走到了一米高的灵柩前,这才停住了脚步。
他的怀中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白色玫瑰,芬芳沁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
欧诺垂着眼睑静静地凝视着黑白照片上定格住的笑容,久久没有开口。而四周更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双眼,看着欧诺的动作。
那张俊美雅逸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平静地与照片上的人对视,好像真的在交流一般。过了不知多久,欧诺忽然有了动作。
他抱起怀中一大束的白玫瑰,一共17朵,轻轻地放在了深黑色棺木之上。暗黑的棺木与洁白妩媚的白玫瑰交相映衬,黑得深沉,白得刺目。
欧诺紧了紧手指,倏地触碰到手指、手心上被玫瑰的尖刺刺伤的伤口,他稍稍蹙眉,薄唇微抿。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暗暗地握紧十指,小小的尖刺更加插进了手心的肉中。但是他好像全然没有反应,只是再次深深地看了那张黑白照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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