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烈火焚身的鬼魂就只剩了这么一个执念:他慕白,生生世世不忘这切肤之痛!
……
“砰!”
昏暗的宫殿迅速亮了起来,一个穿着蓝色宫侍服的宫女拿着一盏光芒柔和的宫灯蹲在床前,轻声细语地问着猛然坐起的小殿下,她所在的这座宫殿的唯一的主子:“殿下又做噩梦了吗?请您让奴婢看看有没有伤到手。”
“嗯,我没事。”坐在床上的人低声应了一句,脸色苍白的安王乌亮的眸子在灯光下带了份不甘和诡谲,少年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因为噩梦的缘故,沁出了不少冷汗。
眼前的宫女如今年逾三十,穿着素色的衫子,头上简简单单地插了根金簪。作为安王殿下的乳母,他最信任的长辈,执掌这座宫殿的教习女官,对方确实有这个勇气和资格凑上前来对他嘘寒问暖。
对方很快就叫来几个手脚利落的女婢把地上的花瓶碎片收拾了干净,又端了杯水温正好的安神茶伺候自己的主子喝下。
“殿下还是先歇着吧,明天还得向皇后娘娘请安呢。”那年长的宫女轻轻地哼起催眠曲来,看着对方安详地躺在枕头上,熄了灯,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黑暗里,少年搁在锦被下的手紧握成拳,若非前几天宫婢刚为他打理过指甲,以他现在的力度手心定然会沁出血来。
虽然闭着眼,梦境里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却是心绪起伏过大,辗转难眠。
梦境里他还是那个安分守己毫无出彩之处的安王,一再忍让,最后却在一杯毒茶下丢了性命。他真不甘心啊,明明毫无威胁却还是因为那分疑心死在那人登基之后的第三年。
若是生前幸福安乐也罢,偏偏他连半分血脉也未能留下,身边也未曾有个贴心人。他死的时候,从小侍奉自己的乳母早已被对方寻了错处死。幼时的知己好友也被小人所害,最终战死沙场,落得个兵革裹尸的凄凉下场。
谁都说苏大将军的死是有小人献了谗言,又遭敌军的暗算才死在北疆的战场上。而背后推动的那只黑手不是别人,正是人人称颂的明君,他嫡亲的兄长——慕言!
对北国的英明神武的年轻君主而言,这天底下还没有哪个臣子能够成为他的心腹大患。慕白也知晓,苏之冉的死并不是因为他功高震主,而是因为和自己走得太近的缘故。
他没觉得有什么自怨自艾的地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灾星才导致亲近的人一个个死去,虽然他同样不懂,作为兄长的慕言为何处处针对自己,最后还用一杯毒茶将自己送上了黄泉。
这个梦不是今天才开始做的,而是从两个月前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画面越来越清晰,梦中那个自己的心情也渐渐开始渗入骨髓。抹不掉也忽视不了。
一开始做梦的时候,慕白也是不信的,只是随着日子的流逝,那些按梦境里那样发生的事实却容不得他不信那将会是他未来的一辈子。
平白多了十五年的记忆让他这个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御医诊脉说是心绪起伏过大,加上前些日子受了寒导致发了热。
御医自然是把情况给禀告上去了,如今的厉皇后,他的母后没来瞧一眼,不过允了他三日的假,免了三天的课程,也免了三日的请安。毕竟御医说了,安王殿下的身体底子好,这样的小病三日内是一定会好的。
想到自己那个人人称颂的兄长,慕白只觉得如鲠在喉,他如今是十三岁的慕白,更是二十八的安王,不管慕言究竟是怎样的天之骄子,重来一次他是绝不会让自己在对方的操控下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
慕白把自己握着的拳伸出了明黄色的锦被,拳头摊开成手掌,落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下来。看着那上好白玉化作的粉末出了半晌的神,他终于轻轻的笑出声,如释重负。这辈子,说什么他都不会被那些小恩小惠给迷了心窍了。
该属于自己的,他一定要攥在手里。不该属于自己的,只要威胁到自己,那他就夺过来!
☆、第二章
北国弘德元年,启文帝立郡王厉庆嫡长女历琳为后。厉氏之女于弘德三年诞下皇长子慕言。
弘德五年,启文帝封当朝宰辅张视之女为贵妃,赐字敏,为敏贵妃。启文帝二子白于弘德八年冬日降生,此后后宫无所出。启文帝仅一后一贵妃二昭仪,帝后和谐,为世人称颂钦羡。
慕言是一出生就立的太子,名取得随意,取了言之有物的言字,字要慎重些,字承鸿。
当即有几个言官递了折子,直言大呼不妥。
“太子乃江山社稷之重,大皇子如今不过黄毛小儿,今后变故颇多,怎可如此早定下,再说宗法有训,立贤不立长。还请陛下收回旨意,等皇子长大再为定夺,不然臣等必撞死在这堂柱上。”
一向仁慈的启文帝当即就翻了脸,当着众朝臣的面把那些折子掷到地下,“你们这是在咒我儿活不长,还是说朕生的儿子会是个无能的!”
“陛下息怒,臣等只是希望陛下三思。”言官们不亢不卑。
“立谁当太子自有朕的考量,还轮不到你们这群人来指手画脚,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你们想寻死就去撞,别拿朕的太子当借口。”
天子一怒,便拂袖下了朝堂。几个言官面面相觑,却没哪个敢去撞柱子,白送了自己性命。众臣散了朝,有老朝官经过的时候,摇头晃脑压低声音说了句:“帝后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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