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那会儿是傻,硬拿你当个好人。
傅恒倒了盏暖茶放到乾隆手边儿,“奴才已经老了。”您老就消停消停吧。
“谁人能不老,朕年长你九岁呢。”乾隆靠在龙榻上,搁下朱砂笔,笑了笑,望着傅恒温润的脸庞,“严肃也有严肃的好处,你常在朕跟前儿板着脸,脸上皱纹都没有一根,都是怎么保养的,跟朕说说。”
我还是先走吧,他又开始抽风了。傅恒道,“万岁该用午膳了吧?”
刚把理由找好,还未遁走就被乾隆截了和,“正好,小春儿你跟朕一道用。”
傅恒板板地,“奴才谢万岁恩赐。”
若是赐别的臣子用饭,一般来说,也要单分出桌几来。傅恒却是跟乾隆一张桌子吃惯了的,他姐姐嫁给乾隆时,他一道跟着住进重华宫。
那会儿,傅大人尚且年幼,天真灿烂,不足七岁。
内侍抬上膳桌,其实没有外人想得奢华,拢共十五道菜,四样饽饽,两样米饭,乾隆用得是胭脂米,傅恒则是碧梗米。
乾隆一个眼神儿,小路子知机的带着内侍退下。
夹了一筷子春笋盐炒鸡丁放在傅恒碗里,傅恒起身捧碗接了,谢恩的话还没开口,乾隆便道,“坐下吃吧,规矩越来越多,朕就越来越喜欢你,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似笑非笑的挑眉瞧傅恒,一个斜斜上挑的鼻音,“嗯?”
傅恒小时候跟着姐姐嫁入重华宫,说起来,真是乾隆一手养大的,他对乾隆也算有些了解,并不接话,闷头吃饭。
食不言。
乾隆吃饭时话还少些,瞧傅恒吃着饭,脸色逐渐放开,柔和许多,心中一笑,有条不紊的用餐。
其实两人口味儿相近,傅恒做事仔细,吃饭也就一门心思吃饭。御厨的手艺毕竟不一般,吃到开心时,竟然舀一勺三鲜鸭子要递给乾隆。
乾隆碗都举起来了,傅恒对上乾隆那张细眉细眼的龙脸时,忽然回神,手顿在半空,脸上尴尬的紧:
我,我这是鬼上身了吧?
我,我干嘛呢这是?
我,我老毛病又犯了?
乾隆闷闷的笑出声,咳一声,眼睛笑成一道线,“朕可是举着碗呢。”
皓腕一翻,傅恒将菜放乾隆碗里,心有不甘,垂下眼睛,淡淡地,“万岁还是少笑,笑起来,只见眉毛不见眼睛,委实叫人担心。”瞧你家那小眼子巴拉的倒霉样。
“自不比小春儿你翦水明眸、动人心肠。”乾隆调戏一句,怕他恼,哄他道,“好了,朕这不是高兴么。吃吧,别跟朕赌气了。真是的,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想着朕,这会儿,得朕上赶着讨你欢喜了,莫非这就是风水轮流转。”
傅恒又一勺子山珍嶡菜搁乾隆的御碗里,沉声道,“吃饭。”天生话唠不成?
乾隆笑笑,不再多说。
只是后来听说这日御膳房大厨得了赏,委实光彩。
45、阿里衮父子的算盘 ...
阿里衮坐在榻上,脸拉得鞋底板一样,又阴又长,唇角下垂,一脸凶相。
布彥达赉恭敬的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喘一下。
不一时,丰升额掀帘子进来。
“查清楚没?”阿里衮相貌粗犷,长年行军,甚是彪悍,却是粗中有细。如今老迈,乾隆体恤老臣,让他在京当差荣养,却不料途中出了这样天大的漏子!
丰升额点了点头,修长的眉毛微蹙,回答,“是这样,阿玛也知道,御前当差都是上三旗的居多。善保是新来的,他之前是读书人,也不是上三旗,偏生得又好。这一路不准带女眷,庆海这个没出息的偶然遇到了善保,拿他取笑。只是不知善保跟庆海说了些什么,庆海差点挥拳头,还是玛文劝下了。据说庆海气得很厉害,晚上就干了这样掉脑袋的事儿。”
“妈了个巴子的,读书人做事,能阴出毒水来。”阿里衮低声咒骂,跺脚。抬头半眯虎目望着丰升额,“这个该死的混帐王八探花,你给老子看好了,让人少招惹他。“
布彥达赉听了,心里不大舒服,明明善保是受害者,忍不住出言为善保开脱,轻声道,“阿玛,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善保吧。他都给迷晕了。“
“哼!”阿里衮忍着恼怒,因儿子站着,他自下往上撩一眼,哼道,“把人激出火来,拔刀要杀他,他再来个自卫,将人宰了,最后无罪开释。他当然是无辜的。”翘起腿,说起因由,不免叹一声,道,“那个庆海原是外班,还是他叔叔他他拉.林卓来求了我,当时内班正好出缺,我便给了他他拉.林卓这个面子,为他补了个内班。善保这小崽子是打考场官司出了名,虽说当时索绰罗.国忠因罪自尽,不过,礼部难保干净。我寻思着,善保这是有备而来。妈的,还里里外外、口口声声都是别人没安好心眼儿,他娘的他可是有好心眼儿。小狼崽子!”害得老子挨了顿臭骂,降sān_jí留用!
阿里衮站起身,在帐子里来回溜达几圈儿,按他的性子,善保这样滑不溜手的人最好不留,可要命的是这小子跟富察家走得挺近……
瞧着万岁爷也喜欢他……
丰升额想了想,温声道,“不如阿玛去找傅世叔聊聊,善保受了惊,儿子也该探望一二。”先稳着善保吧。
“嗯,就这么干。”也不能让他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福康安被宣见驾,善保正好趁这个时间擦了擦身子。
丰升额来得巧,善保刚换好衣袍。对丰升额羞涩一笑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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