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静默了片刻,就在莫颜以为眼前的男人介意时,肩上突然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揽住,下一刻,人就伏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头顶上传来男人满含欣慰的叹息:“你能保护自己,我很高兴。”
莫颜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盯着萧睿渊带笑的脸说不出话来。
萧睿渊只觉得女子这副呆呆的模样,精确的戳中了心中柔软的一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声说道:“以前你太善良,善良到连伤害你的人也不愿意报复回去,我总担心你会受到伤害,现在看你这样,我放心了。”
莫颜看着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活了两世,她第一次如此算计一个女子,哪怕是那女子算计她在先,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总会有生出乱七八糟的想法,觉得自己变坏了,变恶毒了,变得跟那些算计她的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担心哪天,她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然而男人的一席话,终于让她醒悟过来,她没有变坏变得恶毒,她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只有保护好自己,真正关心她的人,才会放心。
看着逐渐释怀的女子,萧睿渊继续说道:“我十三岁就上阵杀敌,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么多年来,死在我剑下的敌人不计其数,如果这也算恶毒,那我早就毒到骨子里了,毒夫配毒妇,我们不正是天生一对?”
说到天生一对,萧睿渊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笃定,见怀中的女子终于笑了,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印下清浅的一吻。
此时,赵府上下沉浸在睡梦中,微风下,廊下灯笼随风摇曳,地上的树影影影绰绰,无端的透着几分萧索。
范美娇焦躁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见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恶狠狠地盯着瑟缩的丫鬟骂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次的事情若是办砸了,本小姐唯你是问!”
“小、小姐,不会、不会的,这次一定会成功的!”丫鬟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说道。一半担心计划不成功,被主子怪罪,一半是计划成功,担心事情败露,被人抓到幕后黑手,自己成为替死鬼死去。
不知是丫鬟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笃定计划能够成功,范美娇终于安静下来。她坐在床上,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丫鬟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只在心里祈求小姐不要再生什么幺蛾子,那样作孽的事,一次就够让她心惊胆战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眼看子时已经过去,范美娇终于等不下去了,对丫鬟吩咐道:“明日一早我就要随外祖母到庙里还愿,三日后才会回来,这回你别跟着,若是今晚事成,接下来就看那个小贱人倒霉了,若是情况有变,立即到庙里来找我,听明白了吗?”
丫鬟脸色微微一变,压抑着心头的恐慌强笑道:“小姐,奴婢打小儿伺候您,您也习惯了奴婢,这一去就是三日,没有奴婢在身边,您怕是不习惯,要不奴婢随您去,再另找个人留意莫家那边的动静?”
“怎么,你这个贱蹄子敢不听本小姐的话?”范美娇恶狠狠地盯着服侍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怒骂道:“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哪里来的废话,再敢多一句嘴,赶明儿就把你们一家全部发卖到矿场去。”
丫鬟一听,顿时吓得跪地哀求:“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不要卖了奴婢一家。”
伺候小姐多年,没有谁比她更明白小姐的狠毒。小姐八岁那年,就敢把不合她意的丫鬟推到荷池的淹死;嫁到前姑爷家,能眼睛也不眨的一脚把身怀六甲的通房丫鬟踢的小产;说要把他们一家卖到矿场去,绝不止是吓唬她。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再有下次,本小姐就把你们一家远远发卖了!还有,若是那些人被官府抓住,把你抖落出来,你别乱说话给本小姐找麻烦,不然,谁也保不住你们一家,包括你那刚出生的侄儿,听见没有?”
看着瑟瑟发抖的丫鬟,范美娇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话语里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是,是,奴婢听小姐的话,若是事情败露,奴婢毅力承担,绝不连累小姐。”丫鬟的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垂头掩住眼底的怨恨,指天发誓的答应下来。
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然而爹娘兄长还有嫂子侄子,皆是赵家的奴才,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连累自己的亲人。
范美娇终于满意了,睨视着地上的丫鬟说道:“哼,算你识相!你现在去侧门等着,若是有确切的消息,再来禀报。”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丫鬟连忙应下,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范美娇施了一礼,急匆匆地出去了。
看着丫鬟离开的背影,范美娇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准备躺下睡觉。明日要早起,她不敢再继续等下去,唯恐误了还愿的吉时被佛祖怪罪,把穆家那桩绝好的亲事收回去。
想到定亲礼那天,透过屏风看到的那道身材伟岸,容貌俊秀的男子,她的脸上难得的泛起一抹红晕,眼里闪烁着志满意得。
哼,当不成状元夫人又如何,嫁给穆家二爷,当穆家的二夫人,身份只会更加尊贵,以后看谁敢瞧不起她,说她是低贱的商户女!
另一边,范美娇的贴身丫鬟悄悄地来到侧门处,见有个婆子候在那里,正靠在门上打盹儿。
丫鬟悄声走过去,摇醒婆子没好气道:“小姐交代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好,你竟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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