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之前,表哥千叮万嘱不可让圣上知晓他与颜儿定亲一事,并极力催促他与颜儿尽快完婚,萧睿渊按捺住向惠安帝坦诚已经与莫颜的冲动,没有说话。
颜君煜也听出不妥来,见太子表哥微微变了脸色,就知道其中有他不曾知晓的事,心里为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好友获得了喜欢的女子的芳心,让颜君煜心酸嫉妒恨,但是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也希望这两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能够白头偕老。如果有人意图拆散这桩姻缘,他第一个不同意。
气氛有些凝重,楚衡放在桌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父皇又不是不知和嘉与含章两情相悦?前不久和嘉及笄,儿臣还想替他们向父皇讨个恩典,给他们俩赐婚,后来一忙就给忘了!择日不如撞日,父皇不若今日就给他们赐婚?”
萧睿渊眸光一亮,不等楚衡给他使眼色,就单膝跪在地上:“微臣恳请皇上成全!”
看着突然变得灵光的表弟,楚衡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假装没有看到惠安帝发沉的脸色,打定主意要在今日将表弟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于是继续说道:“父皇,含章在边关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于大楚的江山社稷有功,对儿臣亦是忠心耿耿,再说和嘉培育出高产水稻,这样的功绩更是无法估量,且她不顾生命危险,屡次进山只为寻找药材挽救儿臣的性命,难道他们二人做的一切,换不得父皇的一纸赐婚?”
惠安帝没有理会跪着的萧睿渊,神色不悦的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沉声道:“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岂知将来不会矛盾重重?朕贸然赐婚,不过是促成了一对怨偶,依朕来看,赐含章一名贵女为妻更为合适。”
楚衡知道这是他的父皇不愿意下旨赐婚找的借口,于是反驳道:“门当户对固然重要,却非绝对!前朝太祖皇帝出身世家,却娶了一位渔家女当皇后,为此废除后宫,终其一生独宠皇后一人,成为千古佳话,这于门房户对,没有一丝关系。”
这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堵的惠安帝说不出话来,他瞪着楚衡,心里颇为恼怒。这孩子不理解他的一番苦心也就罢了,还为了一个外人,公然“违逆”他,是他太过纵容,才让这个儿子有胆子如此?
感受到惠安帝的怒意,萧睿渊和颜君煜心里充满了担忧。萧睿渊始终想不明白惠安帝为何阻止他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希望因为他的事情,让这对天家父子生出龃龉。
楚衡冲两个表弟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见萧睿渊想要说什么,便出声打断了:“本宫与父皇有要事要谈,你们先去外面转转。”
萧睿渊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同颜君煜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惠安帝,见惠安帝没有反对,只好行礼告退,带着满腹的忧虑走出饭厅。
二人离开后,梁公公和两名侍卫也退了出来,屋子里就只剩下楚衡和惠安帝。
父子俩僵持许久,谁也不肯妥协,楚衡渐渐失了耐心,冷着脸说道:“父皇,有件事儿臣始终瞒着您,那就是含章已经与莫姑娘定亲,且是在儿臣以及数百村民的见证下定下了聘书,您若是不想儿臣今后落个强夺弟妻的恶名,就成全他们。”
“胡闹!”惠安帝根本不知道这事,乍然一听,惊的拍案而起,怒视着楚衡道:“难道你忘了朕对你说的那件事?”
见惠安帝真怒了,楚衡的心情反倒变好了。他悠悠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到底给惠安帝也倒了一杯,并双手端起递到了惠安帝面前,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没有忘,只是你说的那件事且不说没有发生,就算真有一天变成现实,难道您认为儿臣没有解决之法?儿臣比您了解含章,天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儿臣,唯独他不会!”
说到这里,楚衡顿了顿,在惠安帝不认同的目光中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比莫姑娘家世好,长得俏又聪明的姑娘,京城里多的事,然含章却独独倾心于莫姑娘!这样的感情,儿臣无法理解,但总是忍不住想,当年若是父皇对母后一心一意,后宫干干净净,母后会不会依然活着,儿臣也不必忍受二十多年的病痛之苦……”
这一席话,楚衡从未对惠安帝说过,他看着面色发白的父皇,心底刚刚生出的怨怼渐渐消散。他心里清楚,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不得已,废除后宫,独宠皇后一人的皇帝,从古至今就只有前朝的太祖皇帝一人。
看着肖似妻子的儿子,惠安帝掩去眼底的痛色,目光沉沉的说道:“朕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朕,若是哪天他生出了异心,你决不可心慈手软。”
楚衡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郑重的说道:“儿臣答应您!”
……
太子府有一个荷池,此时池子里长满了碧绿的荷叶,粉色的荷开的正艳,站在荷池边萧睿渊和颜君煜,却没有心思欣赏摇曳多姿的荷叶荷。
颜君煜看着萧睿渊,皱眉道:“圣上究竟何意?”
萧睿渊摇了摇头,沉声道:“圣心难测,我也不太清楚,表哥似乎知道,却不愿与我说起。”
颜君煜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沉思了片刻问道:“除了这件事,圣上可有别的异常?”
别的?
萧睿渊想了想,突然记起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前不久,圣上要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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