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不穿多好。
当然,这种想法他是不敢让小溪知道的。至少,不是现在。
他要忍!
他可没忘记前两天的傍晚,他见小溪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一时没忍住凑过去问了句,“小溪,你每天都这么洗,有这个必要么?”也不嫌累啊,对他来说,洗澡可真的是个力气活儿。
却没想到小溪的反应那么大,祁越虽没碰到他,但也能察觉他身体的紧绷,情绪仿佛也在克制隐忍着什么。
后来小溪什么都没说,静默地进了屋,转身的那瞬间,祁越看见了他的脸。
有些苍白,睫毛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端觉得那关门的“吱呀”声非常刺耳。
这天,天还没黑的时候,西边天空上就积聚着大片乌云,黑压压密集的一片,大有大兵压境之势,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朝苏家村这边逼来,四周狂风渐起。
祁越正靠在长廊的栏杆上望着那十盏桃木花灯,那青瓷片相撞发出的叮叮当当听在耳里竟别有一番风味。他是知晓这些花灯的由来的,他清晰的记得绿珠跟他说这些时的表情。
“苏少爷每年都会挂一盏花灯,那灯是他自己做的,第一年挂的时候,手指上都是被木屑刺伤的小伤口,那会儿他身量还不够,我和青磊要帮他,他却固执地不肯,踩着凳子踮着脚硬是挂了上去。”
“自有了这花灯,那孩子,哦不,苏少爷……咳,苏少爷就经常窝在这旧藤椅上,望着这灯发呆,灯越来越多,他这样待着的时间就越长,我初时还不知道,这样做是为哪般,可后来才反应过来,他那是在等待什么吧。”
……
祁越望着那一盏比一盏更为精致的花灯,心里某处忽而就那么疼了起来。
小溪大概就是这样,从幼年到青年,一个人蜷缩在椅子里,望着这灯发呆,表情从孤单害怕到渐渐麻木,以及时至今日的疏离淡笑。
他眼睛微湿,眼里的酸涩越来越浓,却在这时听到小溪的声音,“发什么呆呢?”
祁越有些狼狈地别过眼,转向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没、没什么。”
小溪疑惑地朝他走来,手指戳了戳他肩膀,“你不会是害怕打雷吧?”表情这么苦,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祁越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极力弯起嘴角,“如果我说害怕的话,你会让我跟你睡一个屋么?”
小溪愣了,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他先调戏他的好么?正抬头想反击时,一道闪电破空而来,继而是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而来。
祁越收敛好心绪,望着外面有些惊人的雨幕,一直没听到旁边人的回话,以为是被这雨声给掩盖住了呢,于是好奇地侧了侧头,因顾及小溪的身高,他还体贴地稍微低了低头,却不想,一个侧头,嘴唇碰到了一处微凉。
他狭长的眼眸敛了敛,眼前人澄净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讶,黑长睫毛颤啊颤,他几乎感觉到那人的睫毛刷过他的鼻梁。
他忽而伸出手掌按住那人后脑,嘴唇在那人微凉的唇上缓慢摩挲,依恋又温柔,却并没有深入。
两人间的呼吸好似此时外面的雨势,渐渐急促热烈起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两人的脸,都微微泛红,甚至小溪的耳尖也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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