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是村里的大夫,是前几年从外面来的,大名林荆楚。本是医馆里的弟子,后来厌倦了城里的喧嚣苟且,索性来了这偏僻小村庄,悬壶济世,救济民生。因他医术高明,性子也好,村里人都喜欢他,敬他一声“林大夫”,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二十七岁的青年人罢了。
林荆楚见苏婆婆慌里慌张,还以为是她老人家出什么事儿了呢,可转念一想,要是她出什么事也不会自己跑过来啊。他忙扶她一把,问:“苏婆婆,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苏婆婆沉重喘着气,断断续续说:“林、林大夫啊,老婆子院子里、现、现在有个奶娃娃,好像快不行了,你、你行行好,过去看看吧。”
林荆楚一惊,急忙带着药箱想过去,却又见苏婆婆累极的模样,有些犹豫。苏婆婆挥挥手,道:“你先走,老婆子这就跟上,娃娃的性命要紧。”
林荆楚点头,疾步往苏婆婆家走去。
苏婆婆赶回家的时候,刚进屋就见到林大夫呆站在床边,她心里一急,忙问:“大夫啊,这娃娃是没救了么?”
林荆楚转过身望着她,脸色有些异样,苏婆婆见状,忙来到床边,凑近一瞧,也被吓着了。
那奶娃娃脸色通红,眉眼皱在一块儿,很痛苦的样子,身子也微微发红,像是发了高烧。这倒没有吓到苏婆婆,之前奶娃娃微弱的踢蹬就反应出他肯定是生了病。吓到她的是那奶娃娃的下/身——竟然是天阉。
苏婆婆掩面叹息,扯过衣衫轻轻盖住奶娃娃的身体,叹了声“造孽哟。”她问林荆楚:“这奶娃娃是得了什么病啊?”看着这么可怜相,这家大人也真是狠心哟,因为娃娃先天不足,竟然就把他给抛弃了。
林荆楚这会儿面色如常了,他道:“婆婆,这奶娃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高烧,我一会儿给您开点儿药,我给您熬好,您给他喝三次就好。对了,这奶娃应该许久没进食了,婆婆,一会儿给这孩子弄点吃的吧。”
苏婆婆听完这话,心下一松,忙不迭地答应,一时慌张的不知该干什么好,林荆楚笑着说:“婆婆,我先去抓药,您可以去隔壁四婶家要些羊奶,然后热了给这奶娃喝。”
苏婆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出了院子去了四婶家。
四婶家和苏婆婆家只隔着两三行葡萄架,盛夏时节,晶莹剔透的葡萄长势正是喜人,离老远就能闻见它的清香。苏婆婆绕过葡萄架,来到四婶家的小院儿,喊了声“春生他娘,家里可有人在?”
从里屋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慈善的圆脸盘儿,后脑勺儿盘着一团漆黑发髻,五短身材。那中年妇人正是四婶,赵四的婆娘。她笑着应了声,道:“苏婆婆呀,可是有啥事儿?”
苏婆婆道:“早上老婆子我赶鹅下水,在溪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奶娃娃,还活着,就是身子骨儿有些虚,我想着来你这讨点儿羊奶,热了给他喝。唉,那娃娃苦命哟。”
四婶闻言,面带关切:“还有这事儿?男娃女娃啊,谁家人这么狠心哪。我这就去给您去挤些新鲜羊奶来,您等会儿。”说着就卷起衣袖朝羊圈走去,羊圈用半人高的篱笆围起,里面或站或躺着四五只羊,有母羊,也有小羊羔。周围堆着些青草,隐隐的清新草香夹杂着羊圈的热烘骚气,这样的农家生活亦是让人感觉非常暖心。
苏婆婆等到了鲜羊奶,忙着端着回了自己院子,进屋一看,林大夫已经抓药回来了,正在她低矮的炉灶边熬煎着那几味药,周边立即散发着浓浓的药香。林荆楚见到婆婆端了羊奶,立马把另一个铁锅刷干净,帮着把奶倒进去,用小火慢慢煨着。
不一会儿,苏婆婆见那鲜白的奶冒着奶泡儿,这才把火撤了,重新倒回瓷碗里,她轻轻吹着气,用木勺轻轻沾了沾,感觉不再那么烫人,这才在林荆楚的帮忙下,小心翼翼地给奶娃娃喂奶。初时,奶娃娃一直不愿意张嘴,兴许是猛一闻到羊奶的腥味儿不喜欢吧,苏婆婆好生哄着,把他抱在怀里在屋里转着,见他睁大眼睛望着她,黑亮的大眼睛非常漂亮,仿佛会说话一般。
苏婆婆心疼的叹息,多俊俏一娃娃啊,说不要就不要了。她看他安静又乖巧,难受成这样也不哭闹,又想到他的身世,心里软成一片。在终于喂完奶和喂完药后,她望着奶娃娃自言自语:“娃儿啊,既然你被老婆子我捡到了,就跟着我吧,我会把你带大的。”
林荆楚惊讶:“婆婆,这孩子……这么特殊,您确定要收养他么?”婆婆应该知道,天阉的人存活下来的可能很小,而且就算长大,也比正常人脆弱,这样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么?
苏婆婆笑呵呵:“要养呀,这娃儿和我有缘,才会被放在我家门前。老婆子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就当他是老天派来的,来陪我走过最后这几年的吧。你说对吧,小娃娃?”她笑着逗弄他,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林荆楚望着眼前这一老一少,没有说话,他把接下来的药放在桌子上,说:“婆婆,既然您已经决定,那荆楚就尊重您。若是这孩子身体再有什么不好,您尽管来找我,这些药您再接着熬给他喝,我就先回去了。”
苏婆婆道:“哎,真是麻烦你了林大夫。”她抱着娃娃,送林荆楚出门,又怕奶娃遇风着凉加重病情,又立马抱着回了屋。
奶娃吃饱又喝了药,身子没之前那么烫了,渐渐困意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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