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尚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听说,你并不会武功。”
左玄歌垂目盯着床上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淡淡开口:“我是不会武功,却并非不懂武功。”
罗尚明点点头:“公子若能习武,定能成为难寻高手。”
他转而又看了看左玄歌的手腕:“可愿意让我为公子把一把脉?”
他虽是寻疆长老,这话说得却很谦卑,不给左玄歌咄咄逼人或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完全是一副医者的谦和模样,一点也没有架子。
左玄歌眸光还是盯在司徒凛月的身上,他没有回头,却将手稍稍往罗尚明面前伸了伸。
罗尚明将三根指头把在左玄歌的脉搏上,他眉头越蹙越紧,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很严重吗?”还是左玄歌先耐不住发了问。
罗尚明犹疑地收回了手,一边缓缓摇头一边道:“怪哉怪哉,天下竟会有如此怪事。”
左玄歌被他闹得有些心慌:“所以我究竟还能不能习武?”
罗尚明的神色让左玄歌有些心灰意冷,他收回了手,继续盯着司徒凛月的面容,思绪却不由得飘远。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跟哥哥姐姐们不同是左玄歌五岁开始跟随父亲习武的时候,在心法背诵和招式学习上,他比两个哥哥学得都要快,正当父亲为他天赋异禀的习武才能感到欣慰高兴之际,左玄歌却突然停滞不前了。
无论他多么认真地照着父亲的话打坐运气,都毫无反应,到了哥哥们已经可以飞檐走壁运剑如流时,左玄歌却只是招式精益剑法变快而已,内功却毫无长进,起初父亲以为是他偷懒,坐在练功房打瞌睡,干脆便陪着他一起练内功。
那一次父亲与他双掌相对,嘴里默念着内功心法,左玄歌感受到了掌心处一股暖意袭来,可是不过片刻,父亲便收了手,说了几句奇奇怪怪的话:“怎么会这样……难道是……”
父亲迟疑地看着自己,良久才轻叹了一口气眸中似有不忍,道:“玄歌,日后你不必再习武了。”
“为什么?”左玄歌傻愣在当地,完全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父亲是放弃自己了吗?
父亲摸了摸左玄歌的头:“孩子,你天生体质与常人不同,终身……习不了武了,日后,你跟着宋先生好好读书,男子汉大丈夫,从武从文都能成为国之栋梁。”
左玄歌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偷偷抹眼泪,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习武也没什么要紧,照样可以好好地过一辈子。
可是,左家的孩子不一样。
左家是在马背上挣来的家族荣誉,每一个左家儿郎都是自幼习武,纵马疆场以一当百的,可是左玄歌从此以后却只能在书房里捧着书本看哥哥姐姐们在外习武过招。
左玄歌不愿意接受这样事实,白天跟着先生诵读经史,夜里偷偷爬起来又照着父亲先时的教导练武,一个月下来,武功没有丝毫进展,却把人给累倒了,病了整整三个月才将身体调理好。
从此父亲便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在五公子面前提武功二字。
直到父亲的一个朋友到家里来做客,左玄歌才从那里知道了很多父亲从来不说的事情,比如他无法修炼内功并非因为他天生体弱,而是因为他体内被高手注入了毕生真气,压制着他的经脉。
他记事以来从未有过被人注入真气的记忆,可见事情发生之时,他年纪有多小,甚至从父亲见他无法修习内功时的惊诧来看,他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人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做这样的事呢?毕生功力毕竟非同小可,左玄歌认为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坏人,或许他与他的父亲结仇?只是为了报复。第二,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好人,那么……他是不希望自己习武?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好人决意倾尽毕生的修为也不让一个孩子未来有机会习武呢?
毕竟将真气悉数传入左玄歌体内之后,那人的武功也算是废了。
左玄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他最后问了那位高人一个问题:“我体内的内力是什么门派的?”
高人朗声笑道:“这个我可看不出来了,不过小公子体内的真气浩然绵长,大气非凡,且深不可测,定然是武学正统名门正派的功夫,且功力之深犹在老夫之上,放眼当今武林,能有此功力的人当不会超过三人。”
所以,他体内的真气是名门正派的人为之,且是绝世高手,一个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高手。
不会是珩羽派,因为珩羽武功单脉相传。
那会是何门何派呢?
……
“公子非但不是不能习武,反而有机会成为一代绝顶高手。”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罗尚明终于望定左玄歌开口,将他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什么意思?”左玄歌怀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笃定不像是胡说,拍了拍胸脯,“罗长老,你能别说话只说一半么?吓都被你吓死了。”
罗尚明露出淡淡的笑意:“不是我故弄玄虚要吓你,只是我并无十分把握,此事不好冒然夸下海口,以免公子空欢喜一场。”
左玄歌面色一喜:“罗长老的意思是现在已确定有把握能治好我这毛病了?”
罗尚明垂首,良久才道:“不,此事还需些准备,你体内的真气由来已久,在你尚不足岁便已输入,当时的你全无意识,更不可能将这浩瀚真气化为己用,现在想要将这真气打破,便须得在你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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