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把房间收拾干净,又去湛路遥的卧室拿了毛巾被,盖到了他身上,离开时,影片刚好播放到最后的片段。
“love i o a fehes。”
湛路遥早上起来,太阳已经升很高了,阳光从卧室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他眯着眼拉开窗帘,外面晴空万里,连一片云彩都看不到。
他披着毛巾被下了楼,韩越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他……身上的毛巾被,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低声说了句早。
“早。”
跟以往无数次那样,像从来没发生过争吵似的,湛路遥道了早安,顺着香气走过去,说:“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炸油条,我觉得自己做的更好吃,刚好昨天朋友给了我面粉跟苏打,我就试了试。”
“你有……朋友?”
这样问不是湛路遥想吵架,而是纯粹出于好奇心,韩越也没在意,用料理筷熟练地拨弄着油锅里的油条,说:“以前在美国唐人街打工时认识的,他是面店老板,岁数大了就落地归根,回来继续开面馆。”
“你……昨天都在他那里?”
“嗯。”
“一直在帮他做饭?”
“嗯。”
真是的,惜言如金到这种程度,这是要怎样才能推理出‘嗯’之前的过程啊?
要不是看在昨晚韩越表现得还不错,再加上眼前的早餐太诱人的份上,湛路遥一定转身走人了。
“真好,”他故意叹道:“我昨晚都没饭吃。”
韩越看过来,面瘫表情稍微有些裂缝,踌躇着说:“昨天那件事……以后不会发生了,我已经跟装修商联系过了,装修到此为止。”
装修的事是可以结束,但湛路遥相信以韩越的思维方式,‘以后不会发生’这个保证的信誉度很低。
看着油锅里炸得焦脆酥黄的油条,湛路遥选择装糊涂。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不记得了。”
韩越看看他,然后平静地说:“可能啤酒有抹掉记忆的功效。”
“……”
在新一轮的战事即将开始之前,早餐做好了,韩越麻利地把油条夹出来,湛路遥去洗漱完,过来帮忙把滤好油的油条摆到盘子里,再把牛奶煮沸,两人头一次一起做饭,居然配合默契,没多久早餐就摆上了桌,除了牛奶油条外,还有两盘小酱菜。
“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参加料理美食王。”吃着饭,湛路遥提议道。
韩越点头表示赞同。
“我负责做,你负责说。”
说的就好像他根本不会做饭似的。
湛路遥一边尝试着推理韩越开口前的思维方式,一边说:“昨天……那个咳咳,我去看了你的工作室,装修得挺不错的,还要追加什么吗?”
“差不多都做完了,还剩一些健身用品的组装跟吊沙袋,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我没有不喜欢,而是我希望你在做事之前跟我说一下。”
湛路遥搜肠刮肚地找例子,“就比如说我今天要结婚了,却没有通知你,虽然结婚是我个人的事,没必要通知别人,但情理上总是说不过去的对吧?”
“你要结婚?”韩越吃惊地问。
难得地看到韩越除了面瘫以外的表情,湛路遥居然感觉不赖。
其实他还挺喜欢看到韩越的各种表情的,韩越长得这么帅,总是板着脸的话,那真是暴殄天物了,至少在他面前,应该多一点正常人的情绪才对,这也是从小到大他喜欢欺负韩越的原因之一。
好半天湛路遥才从天马行空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跑题了,他悻悻地想——为什么跟人沟通可以这么困难?他们聊天的重点不是在他结婚上好不好。
韩越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让湛路遥心里升起无力感,他摊摊手,“抱歉,我举错例子了,刚才那段话请无视。”
“所以你没有要结婚?”
“没有。”
“是今天没有?”
“今后也许也没有,都说了那段话请无视了。”湛路遥有气无力地答完,突然发现不太对劲,他迎上韩越投来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问:“你好像很在意结婚这个话题?”
“没。”
韩越迅速把目光闪开了,但湛路遥没有忽略他那一瞬间的狼狈,他愈发觉得好笑,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对方的。
“刚才说到哪里了?喔,是健身器材,那些东西我楼上都有,用我的吧。”
“你确定你不会再说‘零容忍’的话?”
“其实我昨天很认真地思考过你的那番话,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正确,家人之间不需要容忍,需要的是坦诚。”
韩越重新看向他,在注视了几秒后,点头,“虽然听不出真心,但我接受你的提议。”
湛路遥挑挑眉,看在美味早餐的份上,他决定选择原谅。
“那作为交换,我可以偶尔用一下你的工作室吗?”
“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工作室。”稍微停顿后,韩越说:“不过你勉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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