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闻言轻落了视线反问白卿道,“那你又知朕为何一直悬着太子之位吗?皇宫流言,就如那蚀骨断筋的毒药一般。不管先帝爷当年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可背后那些腌臜的话,你听到了多少,朕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先帝一心为国,劳病加身,死后却依然博不得一个好名声,不过是一个怀王,便能变成一场流言浩劫,生生的抹杀了先帝爷的功绩。你们谁都不要来问朕心里有没有定了太子之选,朕只是想让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大统,那御诏皇命的纸书上按下的国玺印,必须是大周先祖之刻,而并非是国库里放着的造印。”
“既然如此,皇上又何须牵扯到连大人?自古也只听闻有德才兼备的女子入宫为官效命朝廷的,却从未听说过有女官外嫁和亲的。”
“和亲,不过是毓妃和皇后在那儿较真使性子的事儿,朕愿意和,小怀王也未必见得愿意娶。他口气如此笃定,似握着一手好牌,区区一个连凤玖哪里够他瞧的。不过……”皇帝陛下说到这里,忽而颇具玩味的看着白卿道,“朕瞧着你也很是着急的样子?如白爱卿心有所念,朕也是愿意成全的。”
其实皇帝陛下是很想看到白卿翻脸跳脚的模样的,可谁知白卿闻言却仿佛事不关己的回道,“皇上误会了,微臣不过是因为师父当年夸过连大人天资聪慧,所以多少有些惜才罢了。再者她毕竟是女子,微臣即便把她当成同僚,也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同,仅此而已。”
这边,皇上和白卿聊着聊着就聊出了火药味,而朝仪殿那一边,如意一边给皇后热敷着膝盖一边半心疼半不解得问道,“娘娘千金之躯,又何必要为了连大人去下跪?即便连大人真要去和亲,娘娘也不过是少了个说话的人,这一跪,奴婢瞧着实在是难受。”
如意说话之际,皇后正捧着烫金捂子出神,闻言半晌才轻笑道,“你当本宫是为了阿九跪,可本宫觉得这却是为了自己在跪。”
“娘娘?”如意手中动作微停,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沈皇后。
皇后道,“你瞧小怀王的事儿算是国难吧,可国难当前,却有人横竖想把这趟水搅得再浑一点呢。小怀王这一闹,皇上势必会动了立储的心思,不管先帝爷即位是否名正言顺,如今这天下是皇上的。外势当前,立储只会有利无害,皇上这盘权衡之棋只怕下不了多久了。”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如意依然听得一知半解。
“不管是本宫还是毓妃,身后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储君一旦定下,大家都会全力以赴的保护太子,而一方得势一方就会失利,小怀王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回宣的。”见如意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皇后又道,“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阿九去联姻,无非是皇上逼于无奈下的一步死棋,阿九去,凶多吉少,明为联姻,可实际上小怀王与王妃琴瑟和鸣,又怎会容其他人插足,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上御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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