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捉住牵起,那人粗糙的大拇指摩擦着他生嫩的手背,“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我……我也喜欢你,你……剩下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我不想就这么错过你。”
言采松不是个会怨天尤人的人,不然在他父母被杀害那时他就选择自我了断了,无论老天爷赐予他的是什么,是家破人亡,是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被杀害,还是孤苦无依流离失所……他都欣然接受,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命中的劫难,既然躲不过,那么就想办法熬过去吧。
听到小宝时日无多起,他就在想,小宝是不是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劫难,他不怨恨,却心痛,可也知道,再痛也无济于事。
能在他剩下的日子陪着他,让他开开心心的走完剩下的日子,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稚嫩的脸颊飞起两片晕红,小宝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忘记昨天自己是何时睡下的了,好像前天的事情也已经不记得……”
“你是昨天过了午时睡下的,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前天你嫌热,自己跑到井边去洗澡,回来时抱怨说背上的伤口一搓就痛,无论你忘记什么,哪怕忘记我,我都会帮你全部牢牢记住,然后在你想回忆的时候,一件件说与你听。”
小宝勾起嘴角,繁杂情绪都被覆盖在这安详的浅笑之下。
“今晚,我们一起去打更吧。”
☆、046 我,为己劳累
桌子上摆着三杯茶水,我盯着茶盖上的青花花纹发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记得听人说过,世上有的药,能治百病,你说,这种药真的存在吗?”
“只为一个小厮,值得吗?”残阳秀美的眼睛里盛的是和外表极不相符的世故。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特别矫情,但我还是要说,小宝对于我来说,不是小厮,是比家人还要亲的存在。”
尘飞扬睨了我一眼,拢拢衣袖,没做声。
残阳怀疑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里找出哪怕一分做作的成分。
我自然坦荡荡的任他看,最后,他败下阵来,道:“的确是有,而且依然在秋家,是秋家的镇家之宝,万金难求,就是传说中的血人参,据说这血人参,是用药人的血灌溉而成,秋家只出了一位药人,已经去世,这根血人参就是他养成的,秋家是江湖的毒门世家,如果用偷的,恐怕进去没多久就要交代在那儿,如果用买的……”
他没在说下去,我明白,哪怕把这清景王府绑上我一块儿卖了,还不够买血人参的钱。
“秋家住址是哪儿?”
残阳也不跟我废话了,直接掀开茶盖,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子上一笔笔写下,等我看完最后一个字,桌子上只余零星的茶水渍。
我把挡在尘飞扬眼睛上的手放下,尘飞扬投过一个略微不满的目光,我只当没看见。
***
晚膳时候,小宝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云深闷头吃的腮边全是米粒,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正在进食的肥兔子,小宝觉得十分好玩,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深脸一红,急忙把嘴里的饭一口口咽下去,用袖子胡乱擦擦嘴角,直起身子装作斯文的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塞米饭。
他和采松都是没受过教育的野孩子,只是采松总是做什么都那么优雅,让他倍感羞愧,尤其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小宝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他碗里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不要这样吃饭,还是像刚才那样吧,嗯?”
小宝笑靥如花,让云深怔怔看傻了眼,只有傻傻点头的份儿。
言采松神情自然的夹着菜,只要小宝快乐,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包括,能让他快乐的人是不是自己。
盛夏已经过去,初秋的脚步悄然而至,白天纵然还是闷热难当,晚上却已经感到透骨的凉意了。
采松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小宝身上,牵着小宝的手一边打更一边慢慢走着,静谧的夜辽阔深远,他真的好希望路没有尽头,两个人可以就这么手牵手一直走下去。
风吹落树梢上摇摇欲坠的绿叶,打着旋儿落下,小宝伸手接了一片,展开掌心却发现这片叶子已经枯黄。
他迅速重新握紧掌心,将叶子搓碎,扎手的细末透过指缝,消散无踪。
“采松,我困了。”
早上醒来,此时已经是巳时,算是这几天来撑的最长的一天了。
言采松二话不说把锣和梆绑在腰间,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示意他上来。
小宝爬了上去,身下的人稳稳的将自己托起,一步步缓缓走着,他枕在他的后颈处,不舍得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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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用如意令召集了如意门的众人来加强王府的守卫,派了五个人暗中保护小宝,至于残阳,我无需操心,而我和尘飞扬都是会武的人,更何况,那个人的目标也只是我。
下了朝,听起别人说到张太傅死后的事,我没有急着回府,而是顺路买了些精致的点心,拎着前往张太傅的住宅。
张太傅的住宅并不寒酸,等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了一声后,再回来时便把我迎了进去。
张太傅口碑极好,并没有出现树倒猢狲散的景象,府中还是井然有序的样子,偶尔有下人路过,投来好奇的眼光。
进到大堂时,已经有几个便衣的官员在里面了,张老夫人见到我,以为也是张太傅生前的好友,很是客气的把我迎了进去,让我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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