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他眼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牧倾华,会将他的每一个部署,每一步走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然后再一字不漏的密聊给叶重澜。
于是,在三十万反军势如破竹的十九天之后,他们开始行动受挫,有了较大规模的伤亡。
李继则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百战之师也不可能每战必胜,何况这是一次谋反,他那皇帝侄儿并非尽失人心的昏君,这场仗他并不奢望会全程顺利。
镇亲王起兵的第二十天 ,派去攻打范县的一万人马在中途遇伏,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都没逃出,此后半个月之内,反军人马屡屡受挫,一次两次可以当做偶然,两次三次也能勉强不在意,但次次都如此,李继则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军中有内奸了。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个内奸的身份肯定还不低,一些事情可是只有亲信才知道的。
李继则越想越惶恐,他甚至顾不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将身边的心腹官员都彻底清查了一遍,结果当然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反而让人心渐渐不稳起来。
京城,皇宫。
叶重澜再次从牧倾华那里收到一条消息之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御驾亲征!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信奉的是主动出击。
这个想法其实早在镇亲王谋反那天就有了,奈何朝中大臣都出言反对,什么天子之尊不可涉险的道理说了一大堆,叶重澜被吵得头疼,也就暂时歇了心思。
可现在不一样,因为牧倾华暗中传来的消息,他颁发下去的几道命令,几乎处处都让反军受挫,让他颇有一种运筹千里之外的莫测高深之感,朝臣们看他的目光多了一层敬畏。
总觉得皇帝更加的高大上了有木有!
反对的人少了,皇帝的这个决定终于通过了,叶重澜感动坏了有木有!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握剑了啊,大半年了,他骨头都快松了,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剑终于可以见血了!!
背对着众人,叶重澜笑的阴测测的!
就在叶重澜下定决心大干一场的时候,来自刘太后的一个邀请差点让他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谁也没想到刘太后会给皇帝下毒,更没有人会想到刘家竟有这个胆子敢谋反,整个后宫内廷都被控制住了,要不是叶重澜身上带了牧倾华给的小药,要不是叶重澜并非真正的李歆元,而是来自西湖藏剑的叶二叽,要不是因为要去战场了,所以将轻重二剑给打造了出来随身携带着,恐怕叶重澜又要去轮回了。
那一天整个内庭后宫都被血色笼罩了,当救援的禁卫军,和收到消息的官员赶到的时候,就见皇帝拎着一把足有半人高的重剑,一身血衣,踏着满地的鲜血走出来。
他的面色并不是很好,还带着中毒之后的青白,可那一身凛冽森寒的杀气,足以让任何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胆寒。
没有人去问太后怎样了,刘家怎样了,这一天之后,两者都不会再存在。
牧倾华知道这件事之后,费了好一番心思才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出现在他面前。
彼时,叶重澜已经不在皇宫,而是带了几万的军马往西而来。
夜深人寂的帐篷里,牧倾华戳着他的额头,满脸的不高兴,“都说让你小心了,还弄成这样,你没长脑子吗?!”
叶重澜苦笑,“我哪知道太后会突然来这招,下毒不是那位珍妃的专利么,谁想珍妃死了就换成太后了,原主这一劫怎么都躲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牧倾华眉头皱的紧紧的。
“还能怎样!”叶重澜摊手,“太后把齐王的死算在我头上了,也知道大皇子是齐王的种,先前为了孩子的安全将人弄出宫,之后就打算杀了我给她孙子腾位子呗。”
“现在这种时候?”牧倾华不解,“她不怕杀了你之后朝堂动荡,被镇亲王夺了位置?那可是白忙一场了。”
“我估计他们之间也是有所勾结的。”叶重澜摸着下巴沉思道:“否则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杀我,可惜太蠢了一点,若是我这次当真死了,最得利的不是她而是镇亲王。”
牧倾华想了想,又想了想,实在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不耐烦,索性也就不理了,直接从包包里拿出一些小药来逼他喝下,这也是他来这的主要目的。
中毒什么的他不放心,总要亲自确认一下才好。
至于那些时时刻刻想着害他的人,牧倾华表示,还是早点解决吧,他忽然就没了继续拖下去的心思。
崇元七年十月,皇帝的御驾亲征给反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因为没能以最快的速度南下京师,各地的援军也陆陆续续赶来,战争持胶着状态僵持了下来。
外面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镇亲王内部也不甚太平,那个内奸依旧没有找出踪影,他们的每一步每一个举动,都被对方料敌先机,克制的死死的,在接连损失了几路人马之后,李继则终于爆发了。
他本就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保持着一定的防备,现在更是谁都在他的怀疑之中。
李继则觉得有些恐慌,这是他打了几十年的仗都没有过的情绪,他能够感觉到,有一张巨大的网正慢慢的将他笼罩下来。
不顾傅安等人的反对,他硬是杀了十几个怀疑的人,这其中不乏一些亲信,仗还没有打完,就拿心腹开刀,他的这一举动让身边之人心寒。
事情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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