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向来习惯用兰花作为熏香熏制衣服,所到之处此种味道最为明显,而那两条小蛇时常跟在她身后,自然而然对这种味道十分敏感,好几日未曾喂食,今日怕是饿的紧了这才出来觅食,不成想竟碰上了佩戴有兰花香囊的落葵,所以才苦苦纠缠,巴望着对方能给它些许吃食。
流苏猛的停住脚步,暗自思忖半天才缓过神来,本想着再追问些许细节,奈何一抬头间却发现刚刚还在的云惊澜此时此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那抹若有若无的兰花清香味也随之清浅,飘飘悠悠不知去向何方。
楚慕寒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偌大的宫城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霭之中,仿佛置身于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一般,严谨执事的宫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毕恭毕敬的走过,个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这宫城不是地狱,却能将人打磨成恶鬼,纵然心中尚存有些许纯净,也绝对不会长久。
喟叹一口气,将心中积郁的闷气缓缓吐出,楚慕寒理了理胸前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襟,抬眼回望了一眼巍峨瑰丽的宫殿阁楼,层层叠叠的宫墙不知禁锢了多少自由或者妄想自由的灵魂在里面,而那个所谓全天下的统治者,此时此刻应该沉湎在虚幻的权势之中,或者被他所在乎的一切所控制,高处不胜寒,纵然皇帝胸怀天下手执千万人的命脉,也终究逃不过命运看似不经意的戏弄吧!
皇帝今天心情不错,这令楚慕寒微微有些惊讶,进宫的时候许公公未曾陪同着,八成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吧,毕竟他那身衣袍着实太过艳俗了些许,倘若给皇帝看到了,非得将他打个半死不可。
“可知朕今日叫你前来所为何事么?”
皇帝向来喜欢将臣子放在御书房接见,可他今日的状态仿佛有些慵懒,恹恹的眼睛半垂着,略微有些臃肿的身体半躺在桌案后的靠椅上,周身垂暮之色愈发冥王,声音沙哑着不复平日里上朝时候的中气十足,仿佛很不满意楚慕寒的表情一般,连眼皮也不曾抬起来一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桌案上放置许久的顶级云雾。
楚慕寒面容微怔,倘若在别日,他还能较为准确的猜出皇帝的心思,可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搅扰的他十分难受,纵然再镇定沉稳,也无法这个时候还稳如泰山,再者说他也懒得猜测,横竖没什么好事。
“启禀父皇,可是因为中秋佳节的筹备之事愁眉不展?!”
胡乱说一茬呗,往年的时候大多是由李皇后亲自操持,每每令皇帝很是满意,今年皇后有恙在身,自然无法分神,偏偏宫中孙贵妃和何妃都受到惩处,也无着手操持的资格,而其他妃子又难免经验不足,倘若一不留神出了什么岔子,可要叫南浔使团看笑话的了。所以八成就是这件事情了,反正也轮不到他,到时候帮着出出主意也就罢了,楚慕寒可不想再接什么烫手山芋!
“猜的不错,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或者推举一个人出来,帮朕处理这件事!”
沉稳内敛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帝终于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布满沧桑痕迹的手掌轻轻按压在膝盖上,面容上多了几分憔悴,特别是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出曾经的光华,随便一瞧便给人一种极其狠戾的感觉。
猛的一震,本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指不定还有其他麻烦事呢,不成想他这运气倒是不错,竟一语中的,堪堪说到皇帝心头上了。无论如何可千万不能交托给他呀!
“儿臣觉得,珍妃娘娘身居妃位且为宫中老人,可以担此重任,还望父皇慎重思虑”
楚慕寒快刀斩乱麻,不由分说便推出一个人来,生怕再迟一些对方直接将此事交于他来处理,横竖不想揽下这个瓷器活,一边说着一边偷空瞅了一眼皇帝,对方仍面不改色,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全然没有将楚慕寒的话放在心头一般,不愧是帝王,一颦一笑之间皆有无尽深意。
咽了一口唾沫下去,只觉得额上竟莫名其妙落下几滴汗水来,周身凛然一片,似乎对面之人如同猛虎一般,纵然楚慕寒这样自带抗压能力的都有些支持不住,瞧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第二眼。
帝都宗室里早有传言,楚慕寒是最像承启帝年轻时候的王爷,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待人接物方面的各种能力,甚至连最不可能相近的脾气秉性都有些许贴合,,更遑论长相上面的相似?!
“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之前朕也考虑过,但不妥的是珍妃最近都在宁德寺为皇后祈福,随行的妃嫔也不少,那里的相关事宜她也得保持着,恐怕无暇顾及中秋佳节,往年珍妃也没有主持此种盛会的经验,贸然交付于她恐怕甚为不妥,还需令想法子才对!”
承启帝眸色愈发深沉,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事情非得用个这么长的段子来搞定,也不知究竟是何意图!
楚慕寒目光一凛,却没有抬起头来观察对方的神态,父子两人谁都了解对方的想法,却无人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倒叫人难以捉摸起来。
承启帝缓缓起身站立,略微有些肥胖的身体令他行动有些迟钝,一身明黄色随意却又奢华的帝王服饰将他衬托的雍容华贵而又年老垂暮,面色苍凉颓靡,眼眸之中厉色少了几分,纵然这样,周身的威压仍然令人难以招架。
“回禀父皇,冀王近来赋闲在府中,应当可以接此重任,倘若父皇能够给予信任,想必他不会令父皇失望!”
没办法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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