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什么,咱们赶路要紧”,疯子钩不由分说地要再扛人,跃跃欲试的眼睛亮得发光。
苏美人擦擦唇角,手里攥紧随身的小药瓶瞬间有了想法。面上带了五分孱弱,半个身子都靠在墙上,轻喘道:“大侠,我不行了!这么个赶法,不等追上楚王爷,我就先没命了!咱们找个车……虽不济也得有个马或是驴子什么的……”
“赫赫”疯子钩抖抖肩膀粗暴地将人架起来,怪笑道:“老子不是韩老四,对你没那个心思!不过是男人身下的二两软肉,你倒是拿上劲儿了!”
被晃得晕头转向,苏莞烟紧闭双眼不去看来回变化的景物,死死捏住手心里的药瓶,脑子里努力回想着韩辛辰书房里的那张豫州地界图。既要保命,又不能真把他引到军营,苏美人挑唇一笑,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反将安平一军的好时机。
实在是受不了苏美人隔一阵一吐的频率,疯子钩拧巴着张脸拦路抢了匹老马。天色已经亮起来,苏莞烟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行程,软趴趴地伏在老马背上,单手揉着肚子,低声哼唧:“不行了!真不行了!大侠,我难受的慌,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怎么样?”
疯子钩在前面拉着马,闷头走了半天扔过来一个水壶,撮着牙花道:“喝水闭上嘴!再敢嚷嚷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莞烟撇撇嘴,知趣的轻叹一声,冷水激得空荡荡的胃更加难受,双手“不小心”一滑,水壶咕噜噜地滚掉在地上。
“鸡崽子耍花招!”疯子钩捡起空掉的水壶,怒喝一声,瞪大眼睛扯住苏莞烟的衣服将人从马上拉下来扔在地上。
刀口抵在喉咙,苏莞烟擦擦冷汗团起身子,干笑道:“大侠,我肚子疼手滑了……”
“手滑?!拿不稳东西还要这双鸡爪子做什么!不如砍了!”说罢,疯子钩提起刀,就去拉他的手。苏莞烟吓了一跳,一个轱辘爬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梗着脖子争辩道:“我一个男宠,身体素质当然不能和你比!再说了,你若是砍了我的手,王爷少了乐子,显然会不要我!千里迢迢奔来,却错失良机,你说你亏不亏!退一步讲,若是楚王爷心里惦念着莞烟,你说不定还会因此遭人嫉恨丢了性命!大侠,你要走我跟着就是!还有……不要把刀甩来甩去的,划伤了脸,搞不好全白折腾,到时候你就是把我分尸了也见不到王爷!”
话说得的确是很有道理,疯子钩咬咬牙,把人拎起来又丢到马上,一夜未睡眼睛红得更加厉害,气呼呼地走在前面,朝地上吐口水,骂道:“啊呸!什么鸡*巴玩意儿!陪男人睡的烂东西,老子迟早刮了你!”
将将躲过一劫,苏莞烟骑在老马背上摇摇晃晃,身上的虚汗已经湿了内衬的衣物。说的好听有什么用,不过是哄过了一时,且不说韩辛辰会不会来救他,就连韩辛辰在哪里他都不知道。要逃走,还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疯子钩就像是不知疲倦,向着通州的方向穷追猛赶,却连军队的影子也没见着。中午垫了些粗粮,一路上没沾一滴水到了傍晚嗓子都像是拿小刀在割,苏莞烟长叹口气,低声道:“就算是王爷的军队早走了几天,但那么多人也不会快到什么地步,你这么赶着三天怎么也追上了!我现在渴得慌,今天就歇歇吧!”
“歇个屁!”疯子钩舔舔干裂的嘴唇,猛地回身一把长刀抵在苏莞烟胸前:“要不是个王八犊子把水掉了,咱们现在好歹有水喝!歇!歇!等老子那天不耐烦了,就让你彻底歇下!”
疯子钩还在骂骂咧咧,苏莞烟微低下头,看着闪着寒光的长刀,讨好地笑笑:“我看见前面山上有个庙,咱们就在那里歇歇脚吧!大侠你知道王爷武功不差,你这么疲劳地奔过去直接和他大恐怕也讨不到便宜,不如养足了精神再斗上一斗。”
“你觉得老子干不过他?!”长刀向前顶了两分,疯子钩歪斜着嘴角,大吼道:“上次是他使诈,从后面偷袭我!”
苏莞烟向后避开刃口,摇摇头叹息道:“莞烟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大侠性情直率,直接这么冲过去怕是不妥。毕竟,你一路奔波疲惫,他却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身体状况不同,这么与你不公平。”
疯子钩没有回答,想了片刻觉得这家伙说话还是有些道理,遂收起刀,拉起马走向了山上的小庙。
苏莞烟眯起眼睛看着坠在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嘴角边不自觉地漫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感觉好凄凉
☆、第三十四章 娘娘庙
山上的小庙荒了有些年头,残砖破瓦、野草横生,早没了门扉的框子上歪歪斜斜地挂了块木牌子——娘娘庙。疯子勾拔高下巴摇摇头,微眯起双眼,很是嫌弃地把苏莞烟从马上提溜下来,指指埋在荒草堆里的井口,歪斜着嘴大声道:“你去看看有没有水?再敢耍花招,老子一根指头碾死你!”
“嗯嗯”,谁知道那疯子话里动了几分杀意,某人可不愿意掂着小命与他玩,利落地带上七分讨好,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捂着肚子小跑着窜到井边。
北方天气干燥,井口的青苔枯黄地皱缩成一块一块,盘了一团的绳子连着破桶滚在荒草堆里。井壁上黑黢黢的不知道攒了多久的腻子,漂了草碎子的水浑囤囤地看不见底。苏美人舔舔干裂的嘴唇,侧脸偷瞄着疯子勾,拇指向上一挑,小塞子被拨拉掉,攥了一路的瓶子“扑通”掉进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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