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贺沉思片刻:“我写信问问。”
谢无渊挺好奇给何贺写的这个“三年科举,五年模拟”的人到底是谁。
刚开口,还没问,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没这个立场问这种私密的问题,毕竟谢家是御史,而这种泄露主考官的行为,绝对在御史应当弹劾的行为中排的上前三!御史的儿子打听这种事儿,就算这个儿子和御史大人关系不大好,也不排除回头御史大人就一道折子把人给卖了。
于是,谢无渊又把嘴给闭上了。
别庄的管家忽然小跑来了书房。
管家:“主子,冯大爷在府外,说找您有事。”
何贺一愣,谢无渊也是一愣。
这要是茅皋有事儿找谢无渊,谢无渊还是信的;可要说冯文华,谢无渊虽然给冯文华支了个招,出了气,但说到底,那姑娘还是给了茅皋,冯文华平白被当了枪使,这会儿怎么还会再来找他谢无渊?
谢无渊略一思索,沉声道:“请进来吧。”
何贺本来也想出去。谢无渊一寻思冯文华对何贺那些龌蹉的心思,马上不干了,死活不让何贺跟着,何贺只当谢无渊和冯文华私下里有什么事情,不方便何贺知道,也就没再坚持出去。
大厅。
谢无渊:“冯兄别来无恙。”
冯文华一摆手:“谢兄弟别跟我来那些虚的,既然咱俩是一路人,我也就不客套什么了。”
冯文华朝背后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人立马把东西递了过来,冯文华接过来,特意在最顶层的盒子上拍了拍,“一点儿心意,恭喜谢兄弟过了童生试,”,童生试?那不是一年多前的事儿了吗?谢无渊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伸手把东西接过来,面上一肃。
冯文华没再多说什么,谢无渊留他用饭,他也没同意,笑呵呵的走了。
尼玛这都什么事儿?!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谢无渊捻了捻手里多出来的纸条,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传什么字条!
又不是皇宫,怎么弄的这么神秘,跟地下接头似的。
谢无渊拎着盒子,拒绝了上来帮忙的管家,握着手里的纸条,淡定从容的进了卧室。
冯文华最后拍了拍最顶层的盒子,如果没有递给自己纸条的动作,谢无渊才不会多想,可既然有了这么一层,那保不齐最顶层的盒子里有什么,他需要检查检查。
一拆包装,谢无渊吓了一跳。
你道里面装的什么?
金银珠宝?房契别庄?不,不,不,你真是图样图森泡了。
里面是厚厚的一沓——
哦,当然不是银票。冯文华是那么没用格调的人吗?他请谢无渊办事,送的可是别庄。
咳,里面装的是,——
厚厚的一沓“三年科举,五年模拟”。
谢无渊仔细检查了盒子顶部,底部,就差把盒子拆了摊平用火烤、用水淋。
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夹层,没有隐蔽的字迹,什么都没有。
啧,冯文华的意思,该不会是让自己注意注意这个“三年科举,五年模拟”吧?
谢无渊随手翻了翻,前半部分,和何贺给自己的那本是完全一样的,而后面——
谢无渊的手顿住。
何贺给的那本,后面猜的主考官是祝景,虽然不是曹阳的门生,但和曹阳来往频繁,所以谢无渊才会怀疑,皇上刚发作了曹阳,会不会把祝景给一起换了。
冯文华给的这本,后面猜的主考官是岑宇,清流一个,谢无渊瞧着岑宇的名,当下就笑了,心道,皇上果然是换了主考官。
不怪谢无渊如此肯定,岑宇这人,哪家的边都不沾,谢无渊好几次听他爹说起这人,恃才傲物,谁的账都不买什么的,不过,谢无渊挺欣赏这人的,就冲他爹谢御史这么多年来,弹劾的大臣不在少数,却从来没抓住过岑宇的小辫子。
要么岑宇是个让人抓不着把柄的人才,要么岑宇就是个地道的清流。
谢无渊倾向第一种猜测,毕竟官场之上,哪里有真正的清流?
啧,好大一份礼,谢无渊边想便展开手里的纸条,然后,他就什么都懂了。
皇后的。
冯老丞相,皇后的人。
谢无渊当时的第一反应——怪不得当初冯家门生跟疯了似的,非要嚷嚷着给冯文华一个公道,原来皇后在后面使力呐。倒也说得过去,只要把茅皋给咬住了,茅皇贵妃的皇“字”就能摘下来了
第二反应就没这么淡定了,谢无渊转了几圈才转过来——
简直就是卧槽啊!
冯老丞相是当朝公认的清流!清的不能再清了!你没看见,他连给儿子铺路都不肯,他的门生甚至都不认识他儿子!这种老臣,还算不上清流,那大梁就没有清流了!
结果呐,皇后的人。
对于这种情况,谢无渊只想说:皇后娘娘,受我一拜!
这第二反应一出来,谢无渊就想的没边了。
朝中势力划分,是不是要推翻重来?
谢无渊之前的推断,全是建立在冯老丞相是中立的立场,那么冯老所引荐的人,至少最初是中立的。
那么,现在既然知道冯老是皇后的人,是不是——
如果冯老引荐的人,最初就不是中立的,而是皇后娘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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