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大哥和母妃担心啊……」
尉遲肃听了,微微一愣,意外这坏东西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我告诉你,那是他们无聊闹着玩的把戏,不是真的,你听听就算了。」
尉遲粲闻言,笑得苦涩。「……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都记得。」
「那就忘了。」果然如他所想,笨东西之所以不反驳,那是因为他无法反驳,因为他还记得那年发生的事。
尉遲粲开口还想要说什么,最後却抿了抿嘴,豪气地答应,「好,我忘了。」既然大哥要他忘,他就全都忘了。
「还有,我告诉你,历代皇族中总有几个没有出现皇族特征,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尉遲肃状似漫不经心地安慰。
「真的?」
的皇家史册里有记载,不信我带你去看。」
「不用了。」尉遲粲干笑着,很怕自己去就会不自觉地睡着,再者他明白,大哥是刻意对他说这些话,要他别胡思乱想。
尉遲肃没辙地歎口气。「算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真的?去哪?」那个好地方,就是大哥每天消失一、两个时辰的地方吗?
「别太高兴,要是玩完之後,难受得掉泪,我可不管你。」
「我再也不哭了,大哥没说可以哭,我就不哭了。」
「最好是。」他哼了声。
都阗皇宫以戏央宫为正中,前三殿为皇帝处理政事、庆宴和早朝的地方,後头五座寝殿一字排开,由前殿穿廊而过。
六部和军务都所则从戏央宫两旁延展开,而武校场,就在军务都所的後方,是一青石板铺成的大广场。
此刻,武校场上,战鼓声起,掌军务都所的镇国公桂盛其正站在楼台上,观看武骑营的阵式排练。
尉遲粲被广场上壮盛威武的军容给震慑住,小嘴微张着,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玩吧。」尉遲肃趁机掐他脸颊。
「好厉害,大哥……」
「喔?」尉遲肃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原以为他生性胆小,说不定会被这场景给吓住,没想到没被吓住,反倒一双大眼熠熠发亮着。
「大皇子,他是谁?」一个身穿深红衣袍、长发挽成双髻的小姑娘,小跑步来到他们面前,直睇着尉遲粲。
「无礼,他是二皇子。」尉遲肃敛目低斥。
「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小?」
她不断逼近,吓得尉遲粲躲到尉遲肃的背後。
「那是因为他年纪小,等他长大之後,你就知道了。」感觉尉遲粲紧抓着自己的衣袍,他不禁感到好笑。「粲,不要怕,这位是镇国公的小女儿桂肖如,她小你两岁。」
他曾想过,粲儿之所以比晚他一年出生的尉遲御还矮小,可能和他小时候受伤有关。
「……你好。」他怯生生地打招呼。
桂肖如不由得皱起眉来。「你带他来干么?练武吗?」
「不成吗?」
「他行不行啊?」
「不试试,谁知道?」
桂肖如思索了下,听见战鼓声乍止,忙道:「等我一下,我去找我爹来。」说完,一溜烟地跑了,速度快得惊人。
「大哥,她跑好快。」尉遲粲再次讶异得微张小嘴。
「你啊,争气点,别连一个小姑娘都赢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想要在宫里活下去,你至少要有一样过人之处。」
「喔……」
未几,桂盛其下了楼台,来到两人面前,抱拳作揖。「见过二皇子。」
没人对他这般有礼过,尉遲粲见了吓得忙挥手。「不用、不用。」
「不用什么?」尉遲肃想也没想地往他的头上打下去。「这是宫规,太傅在上课时,你到底都在干什么?」
「……」如果他说睡觉,大哥是不是又要打他了?
「桂都督,二皇子想要一道练武,不知道成不成?」懒得理他,尉遲肃沉声问着,小小年纪,已有不怒自威的皇族霸气。
「这个嘛……失礼了。」桂盛其先拱手,再动手按着尉遲粲的肩骨和胛骨,眼睛一亮。「可以,而且二皇子的根骨奇特,说不定极适合练武。」
「喔,那么就让他一道吧。」
「那么……先跑个二十里吧。」
尉遲粲困惑地偏着小脸看向大哥。二十里?有多远?
没一会儿,尉遲肃带着他从武校场的东边跑到西边,来回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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