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心见她走了,便收回目光,看着一筹莫展的二老爷说道:“父亲,眼下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总要去跟成安侯府说一声才是。”
二老爷想想林琅的那个恶名,顿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着急着娶公主,自家却找不到定亲的信物,跟他说的时候,他会如何地雷霆震怒啊!
“我连个官身都没有,人微言轻的……”二老爷为难地说道,“我怕侯府不乐意啊!”
杜明心无奈地看着他,这样一个又糊涂又畏缩的人,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父亲?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去说?”她问道。
“你还不如我呢!”二老爷道,“我的意思是,你去叫你舅舅到侯府说呗……反正他们现在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彼此说话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不比你我去说要强上许多?”
杜明心简直要被气笑了,退亲哪有舅舅去帮外甥女退的道理!“您就不怕到时候舅舅又找您麻烦!”
“我,我躲着他就是了!”二老爷见杜明心不像是要拒绝的态度,便松了口气。突然,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其实也不用麻烦你舅舅了!侯府不就是怕咱们日后拿着信物赖上他们家么,等过完元宵节,你跟彭康过了小定,不就好了?你都定亲了,还能赖他们家什么?”
他自以为得计,也不等杜明心说话,就急匆匆地去找大老爷商议了。
杜明心回屋写了封信给沈遥,言明自己既不愿意挡了林琅的姻缘,也不愿嫁给彭康,求沈遥帮忙收拾局面。
她将信封用火漆封好,派春草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记得在二门打听打听这些日子大姐姐又有什么动静。”
春草领命出去,到了傍晚才回来:“舅老爷说请您只管放心,这些事都由他帮您处置,你安心等着便是。”
杜明心点点头,笑道:“事情办得不错,出去叫你夏叶姐姐赏你五钱银子。”
春草笑着行礼道:“那奴婢就多谢姑娘了!虽说在舅老爷那里也领了赏钱,可为了打听大姑娘的事情,奴婢都给了守二门的婆子了。”
杜明心笑着向她问道:“怎么样,钱花得可冤枉?”
春草摆手笑道:“不冤枉,不冤枉!”她走到近前,低声说道:“那婆子说,大姑娘从年前到现在,拢共使人送出去五六封信。头两封是送往成安侯府的,后头这些都是送到镜水胡同一座宅子里。”
杜明心蹙眉说道:“送往成安侯府的信必定是年前送的。那时我也派你去二门打听,怎么什么都没问出来?”
春草慌忙说道:“姑娘,您须知此一时彼一时呀!那个时候刘姨娘还是姨娘,她连灶上打下手的婆子都是成两银子地赏,更何况是二门上的人呢!可如今她成了老太太院子里的洗衣婢,您这边却跟舅老爷认了亲。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眼下东风可在您这边呢!”
杜明心笑了笑没说话,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查清楚。“上次外院那个打听江先生住处的小子,你还跟他有来往吗?”
春草笑道:“有啊!上回大老爷那边的姨娘使他出去买瓜子,他还留了二两给我呢!”
这时夏叶撩帘进来,捧了碗燕窝粥进来。她一边将粥放到杜明心面前,一边笑道:“二两瓜子就把你给收拢住了!亏你还是姑娘跟前的一等丫鬟呢,眼皮就这样浅?”
春草笑道:“人家送的,不收白不收哇!再说了,我好吃瓜子,他这是投其所好,我干嘛要拒绝?”
杜明心摆了摆手,笑道:“行了,别贫嘴了!别只知道吃,仔细你辜负了人家傻小子的一片心意!今儿个在父亲的书房,大姐姐十分反常,估计她这两日说不定会有动作。你叫那小子认真盯着些,要是有人出去帮大姐姐送信,叫他务必打听清楚是送到哪里、送给谁了。事情办成了,我有重赏!”
“哎,好嘞!”春草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
第二日早朝后,皇帝留了定国公徐行、沈遥、陈希和宁王陈霆说话。
“朕昨日收到江南吴越国国主钱昊的消息,说是他已经派了使节,带着贡品和称臣表前来京城,要与咱们大燕朝结个兄弟之国的盟约。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陈霆见旁边这三人都做沉思状,便抢先说道:“如今咱们大燕刚刚建国,西北、中原乃至京城都才结束兵乱未久,臣以为应当休养生息,不宜大动干戈。既然吴越国愿意称臣,那是再好不过。陛下不如顺水推舟,江南宜徐徐图之。”
陈希微微蹙眉,前番皇帝已经向他说得很清楚,吴越国他势在必得,且宜早不宜迟。
还未等他开口,定国公徐行便说道:“宁王所言也算有理,可西北的乱局早在两年前陛下歼灭周朝余孽时就已经平定了。中原等地都是顺应天意,未战而降,百姓并未受流离之苦。臣以为陛下应当趁着这股建立新朝的锐气,一鼓作气拿下江南。毕竟那里才是天下财税重地,晚一日到手,就是叫敌人多积蓄一分力气。”
沈遥与陈希趁机表示赞同徐行所说的话。
陈霆心中将他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专会逢迎拍马的小人!他自己还觊觎着徐行的权势,想要休妻再娶徐媛,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驳徐行的面子。他笑道:“还是定国公深思熟虑得好,我终究是年纪轻,见识短了些,没有定国公思虑周全。”
皇帝笑道:“你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当然不如他这个老狐狸!你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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