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敢在世子脖颈动刀,不想活了么?
“好。”莫公子依旧还是这一个字,就好像王谢说什么他都会应下,那信任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谨慎!”菲菲双膝跪倒,诚恳劝道。
莫公子淡然开口,然而坚定:“重芳可靠。”
王谢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意料之中莫公子必然会同意他的医治手段,而意料之外是同意得竟然这么简单。他原本准备好的一大段诸如批驳古旧观念,推陈出新,各种可靠试验,前人成败关键总结,自己选择药物手法以及痊愈速度的推演……林林总总加起来,全说完了大概会口渴得喝掉满满一壶茶的论述,还来不及说上一句,就……同意了?
偏偏莫公子还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笑问:“有劳重芳如此费心,不知可否一起用个便饭?”
王谢起身告辞道:“心领了,我先去写方子配药。不如就让礞石跟我一并过去,好带药过来煎。”有人十分信任他,甚至不质疑他大异常人的手段,不管将来是敌是友,至少这一刻作为大夫,他确实高兴得很,再看莫公子便没有昨日那般不顺眼了。
……且慢,这样毫不犹豫就信任他,怎么和某个人那么像呢……
“好。”莫公子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往外走的王谢“腾”地转过身,眼珠儿一错不错盯着自己,自己不由微笑一下,王谢又“腾”地转回去,抱着药箱几乎落荒而逃。
“……菲菲,礞石。”
“公子?”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脸上太破相,笑起来很难看,吓到他了?”莫公子抚摸自己没有损坏的半边脸颊,略微担心问。
他心里还惦记王谢刚刚进来时眉飞色舞的表情,以及那句“和鸟儿说了一晚上话”,万一王谢真的将那只鸟儿认作燕华,可怎么是好?
此时王谢同样满脑子胡思乱想,一路走来撞到四个人三棵树,被石子绊了两跤,最末了进自己小药房时,还把头磕门框上了,发出好响亮的一声,礞石替他觉得疼。
一片混乱,浑然忘记自己除了给莫公子治伤以外,还想着顺水推舟将鹦鹉错认成燕华,试探莫公子的反应。甚至为此他还特地熬了一夜,作出彻夜长谈的样子。
是啊,他顾不上,因为想到能这般信任自己,敢将性命交托给自己的,天底下恐怕只有一个人。
——可是,若是燕华,还顾虑什么?为什么不认他?
礞石在旁,就见王谢坐立不安,在屋里连打三十几个转转,拉开抽屉又关上,提起毛笔又放下,拿本医书又合拢,翻翻药材——对,先写方子,写方子。
笔走龙蛇。
随后拿个铜盘,捡着药材一样样往里放,治外伤的药膏散剂都现成的,他现配的是内服汤药,配好了一抬头:“哟,礞石?你在这儿啊——喔,这个给你家公子,现在煎,正好饭后一个时辰喝。用法都在这里写着。”
接过药材和药方,礞石暗暗撇嘴,心道:“刚刚是你叫我过来的,这一会儿就忘啦?王大夫怎么了这是,失心疯了么?”
王谢说完话,心思回来了,也想到自己闹了个乌龙,不由嘿嘿自嘲,笑着笑着心里一动,既然礞石在,那就借礞石之口,传于对方之耳,将他昨夜琢磨的法子用起来。
“公子,王大夫神情恍惚,配完药便急匆匆走了,说是离开鹦鹉已经整整一早上,实在舍不得,日后行动坐卧一定要始终相伴。”礞石回来向莫公子报告王谢的一言一行,力争从里面挑出些错处。
“……哦。”莫公子淡淡应了,“辛苦你,煎药去罢。”看一眼菲菲,道:“今日轮值的是谁?拿公文来。”
他接手这人的一切,并非没有原因。不是没想过撇下这些公务,但是既然借了这个人的壳子,区区一句话就能定下成百上千条人命,若就这么撒手不管,实在不忍。
况且这个人的身份敏感非比一般,正如那便宜皇帝表哥所言:“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也怪不得这人最后走的时候如释重负。
可他若是假死瞒名,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纸里毕竟包不住火,提心吊胆不说,万一被拆穿,便是重罪。
利弊权衡过后,便也认命,只要能和王谢在一起就好,别的事,一起想办法。洛城里面还有一大群人要应对,他能拖一月两月一年两年,但是十年八年后还得应付,早断不如晚断,得尽快想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法子。
这重身份虽有束缚,也有好处,他大权在握,可以保护好王谢,不会像之前被人往家里愣塞个孩子,各种猜疑又不得不养,担惊受怕的。
——话说回来,小康竟然是这身体主人的亲骨肉,真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也可能是早就注定。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喝孟婆汤,没有转世投胎,而是借尸还魂,还还魂到小康亲生父亲身上,但只要能继续和他的王谢在一起就好。
只不过用来暗示的鹦鹉灰衣,似乎反而误了他的事,王谢不会真误会那鹦鹉就是他吧!
绝、对、不、行!
风依涵和阿魏两个人已察觉自己之前的关注点有些不对:少主头天晚饭时见到了小康,既没有表现得十分热情,也没有存在丝丝不快,重点是少主目光有九成明里暗里都给了王大夫!
“少主好冷情。”风依涵苦着一张脸,“明明和小康长得这么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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