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冷漠的站在楼梯口,等那些搬运工人全都出去后,这才抬步下楼。
大妈蹲在地上将剩下的纸盒卷起来,捆的板板整整拿到门外,似乎打算出门的时候顺手带走。
正午的阳光映在季姚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剔透的水光,季姚默不作声的下楼,直接走进浴室洗漱。
洗脸盆被擦的锃亮,里面的摆设也都全换成新的,特别是杯子。
这回真的是恶俗的情侣杯,还是两个凑在一起能变成心的那种,甚至连里头的牙刷都是一模一样的。
季姚皱着眉去拿牙膏,结果手一滑,牙膏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
垂眼就看见地上的心形防滑垫。
季姚从来没觉得自己起床气这么大过。
大妈似乎收拾好了洗衣机,忽然推门而入,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但是头也不抬,一副卫生间里没人的摸样。
季姚有点不敢刷牙,生怕大妈见一个牙刷在空气里冒着泡泡再给吓坏了。
大妈将不锈钢架上的浴巾都收到袋子里,重新放了两条新的,连板凳都不放过,一并收走,换进来两个小灰凳,并排放着。
好像以后季姚就要跟陶合并排搓背似的。
外头的洗衣机已经开始运转,细微嗡鸣的声音,可季姚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门铃声很不适宜的想起。
大妈搁下手里的活,赶忙出去开门。
季姚一边刷牙一边听外头的动静。
门口的男声浑厚,听上去挺安心,“您好,请问季姚季先生在么?”
那大妈迟疑了一会,想起了陶合的嘱咐,便摆了摆手,示意这里没人。
男人有点迟疑,“这不该啊..我上午跟陶先生确认过,说是季先生今天会在家..”
大妈一边摇头一边将人往出推。
季姚很自然的以为没人能看见他,刷完牙从浴室里出来,打算上楼。
结果那人忽然朝季姚喊了一嗓子,“季先生?”
季姚稍作停顿,有点意外。
那男人不顾大妈的阻拦闯进屋里,
“季先生您好,我是陶先生为您请来的心理医生,我姓石。”
站在他身后的大妈忍无可忍,自破哑功上去给他一拳,“怎么随便闯进来啊!我刚擦的地!”
季姚侧过脸。
石医生带个眼镜,文质彬彬的,看上去人很随和,只见他先是跟大妈点头道歉,后又转向季姚,“您好,是陶先生请我过来的。”
季姚皱着眉头望着他。
石医生推了推镜框,“恩,我大概听陶先生说了您的情况,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季姚神情淡漠,“你能看见我?”
石医生明白他的意思,顺着季姚的脸往下打量,“当然能看见,您身上只穿了一个白衬衫,号码还不合适,好像有点大,没穿裤子,大腿很白,没腿毛..”
季姚冷声打断他,“行了。”
石医生笑着抿了抿唇角,“那季先生,我们现在能说一会话了吗。”
身后的大妈拿了一双拖鞋过来,想着反正也说话了,就不如多说两句,“快来换上!你看看你踩的这几个大鞋印子,你收拾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埋了八汰的..”
石医生一边换,一边望着季姚,“我们能到那边坐坐。”
大妈盯着石医生脚上的鞋,“哎,你鞋多钱买的,是纯皮的么?”
石医生脸色有点难看,没听见一样,望着季姚,“季先生,过来说会话吧,行行好..”
季姚想了想,就跟着那人过去。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石医生从手提包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来,“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季姚不说话,垂眼去看那只搁在本子上的手指。
指甲好像很久没修剪,特别是小手指上更是长的过分。
大妈泡了两杯茶端上来。
季姚看一眼面前的茶,在看一眼那大妈,那大妈赶忙将头扭到一边装着没看见季姚。
“季先生,咱们可以开始了么?”石医生推了推眼镜。
季姚这才开了口,“你当我是神经病?”
石医生先是一愣,后又温颜一笑,“还没确诊之前不能这么说。”
季姚看着眼前这个人类,眼底稍稍露出些不屑来,
这是个无神论的世界,没人相信鬼神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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