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车窗吹进来的夜风一吹,感觉整个闹到都瞬时一凉,神智也清醒了不少。郑青注意到曾如初从上车开始就沉默不语,神情恍惚,不禁有些歉意的说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车厢内突然被他打破沉寂,曾如初好像惊了一下,慢慢侧过头看他,幽暗的灯光下他标致的五官有些朦胧,倒是清淡了白日里的疏离,让郑青有种自己可以跟他再亲近一点儿的感觉。他也就真的这么做了,借着大脑里残余的酒精,他一点一点的靠近迫切得梦里都会梦到的容颜......
“没有。与我在牢里见到的相比,这没什么。”曾如初冷淡的语调令郑青猛然停住,他僵在跟曾如初脸庞一个拳头的距离,似乎都能看清这张俊秀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他们这样近,郑青却愈发的觉得两人隔着何止千山万水,天与地的距离。
他想起来几年前去监狱做公益演讲的时候,看到坐在台下满脸是伤,听得认真的曾如初。此刻他脸上的冷漠就像是那时候郑青看到的,像是万年不融的冰山,那寒冷已经浸透到骨子里,坚固又顽强,即使是最热烈的火炉也融化不了他分毫。
郑青慢慢的退回来,把身体靠在后面的座椅上,好像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一股挫败不受控制的涌上他的心头。
好像他跟曾如初的关系总是这样。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街边地痞小混混的时候,只能仰望着这个纯净高贵的少年。十几年过去了,他摇身一变成了事业有成的,拥有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而曾如初变成了中间有十年空白,坐过牢,误杀过人,没资历没学历一无所有的人,可是自己还是不敢对他做什么,甚至有的时候,当曾如初不经意的露出一点冷漠的时候,郑青还是不自觉的用一种献祭般的虔诚的目光去仰视着这个他心中的少年......
是的,他喜欢曾如初,非常非常喜欢,可是又不敢靠近。早在十几年前的一个宁静美好的午后,清瘦俊朗的少年从巷子里的阳光中走出来,就一直走到了他的心里......
一直到曾如初下车,平稳前行着的车厢里都沉默着。郑青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而曾如初则微微垂着头,盯着黑暗中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那双手一只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好看,另一只,则大热天的戴着只黑色手套。
黑暗中,他用完好的只手轻轻的去抚摸手套里面空荡荡的尾指......
过了没几天,曾如初又在公司里见到郑青,两人恰巧搭乘一部电梯,他跟别的同事一起跟郑青打了招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总裁。
郑青皱了一下眉头,又飞快的恢复正常,看看电梯里其他的几名下属,公式化的吩咐他道:“你跟我去取份材料。”
同事们都在二十六楼下去后,电梯门合上后,郑青盯着飞快向上跳的电梯数字问道:“今晚有空吗,如初?”
“今晚......”曾如初想说自己要去帮老欧看店。昨天老欧的媳妇病了,他们的小孩儿就放学没有人接了。
“陪我去吃个饭吧,我都定好饭店位置了,小醇可想你了,这次他全国少儿科技比赛拿了二等奖,非要跟你一起庆祝。你不会不给他面子吧?”
还没等曾如初想到怎么样委婉拒绝,郑青已经把儿子都搬出来了。他倒是不好拒绝了,便笑着答应了。
下班后,曾如初接到郑青的电话让自己去前门等着,他去提车。
曾如初在楼里面给老欧打了个电话,老欧说婷婷正好让邻居家帮忙接回来,让他不要担心好好玩。
曾如初工作的大楼是一座六十来层的混合型大楼,一楼二楼是某个通讯公司,上面就都租出去了。像是他们公司租的就是二十六层到二十八层的一部分。所以一到下班的时间,很多不认识的白领们也都形色匆匆的往外赶。
但是今天很奇怪,曾如初刚出门口就看到外面占了一小帮人。几个穿着短裙高跟鞋,露出细长的大腿的姑娘在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指着一个方向看。
曾如初从来就不爱看热闹,他只是本来就要出去等郑青,却一眼就扫到停在大楼正前方的一部巨大的悍马车,粗犷的线条,纯黑色的车身,还有靠车站着抽烟的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身材高大的男人。难怪那些人围在这里看了。
墨镜几乎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只露出来他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略薄的嘴唇间轻叼着一根烟,即使不用看到脸,围观的人群也都没男人举手投足间,留露出的强大魅力所征服。
曾如初在看清那个男人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在这时候,男人抬起眼睛对上他的,在热烈的骄阳下轻轻地勾起嘴角。曾如初仿佛能够透过墨镜看到他眼睛里的嘲讽,想退后的脚步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曾如初站在原地没动,瑶瑶的望着不远处的男人,大艳阳天里居然觉得很冷,身子都有些发抖。
此刻的袁宇像是一个老练的猎人,似笑非笑的同样站在原地悠闲的抽着烟,只是墨镜下面的那双利刃一样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台阶上身体僵硬的曾如初。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曾如初暗地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便迈下台阶,径直走到袁宇面前,停住。
袁宇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人,听到他说:“你是来找我的吗?”这声音很熟悉,仿佛跟记忆中的什么重叠在一起。袁宇的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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