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下如何?苏眉心思深沉,无故说要寻些人来做法,面上是驱鬼,可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到时候事情摆到了台面上来,人人都知道安处殿不太平,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尽可以往鬼怪身上推,再有谁说什么,却也难得辩解了。
君泱微微抬眼,似是有些为难,“皇上与长使商定的这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近日不知怎的,很怕吵,一听到动静大些就燥得不行……”
“倒是和她料得一样,果然还是她了解你。”刘骜笑着,将君泱揽入怀中,“她也说了,你可能会怕吵,而真要做什么道法却不可能没有动静,如此,便与孤商量,让你先去她那永延殿住几天,正巧许久不见,也叙叙姊妹情谊。”顿了顿,“孤其实觉得不妥,但近日政事烦劳,事情又多,却也没有办法顾虑太多,若要将你安排在别的什么殿里,一时也收拾不过来,索性你便……”
君泱靠在他的怀里,眼神竟惊愕而微微有些闪烁。
苏眉心思深沉,尤善揣度人心,君泱的想法考虑,她怎么可能料不到?
可是,君泱总有几分不解,就算真把她弄到永延殿去,她却是想做什么?君泱如今有了龙嗣,宫中上下都宝贝的很,让她去了她的地方,她难道不怕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很容易招惹到她自己头上吗?
还是……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正想着,却不防刘骜微微拍拍她的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君泱下意识答道,随后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长使是这么说的,那么皇上的意思呢?”
“孤认为如此甚好,毕竟你如今有了身子,但那些暗处的人……”刘骜停了停,想到那个交易,很快将这话带过,“孤只是想着,宫内凶险,在别的地方也保不准要出些什么事,在永延殿,孤多派些人手,总归安全一些,只是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君泱顿了顿,话已至此,她还能推却不成?
却不知那苏眉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竟能让刘骜这般信她。
“皇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刘骜笑着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君泱就这样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说的却是让君泱觉得恍然不真切的话。
他说,“以前尚不觉得,但最近想着,总觉对你有些亏欠……也许是以前太过矛盾,想得总是太多,如今我什么也不想再多想什么,只想着问你一句,你的心底装的可有我几分?”
君泱微微愣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他说出这句话并不容易,刘骜微叹,都说若你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便不可能再喜欢上另一个人,否则之前那个人便不是真的喜欢。可他想,这句话或许是骗人的,或许不准确,他的心里诚然有一个卫婕妤,可是,却未必就容不下君泱。
经过上一次的她为他挡剑,和这次她怀有身孕,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将她只当成一个寻常女子,她在他的眼底,已是有了特别之处,可也不是说他就放下了卫婕妤……
他想,也许那句话只适用于女子吧,有哪个男子是真的可以做到一生只看见一人的呢?那样太不正常了。而既然已是认定了君泱是他所在乎的女子,那么他也不可能再拱手将她相让,不然若以后这孩子问起她的母妃何在,他又该怎么答呢?
至于刘康那边……
他毕竟是皇帝,觊觎皇帝的女人这已是大罪,他已是不与他计较了,之后的事情怎么样,还能由得他么?
于是他这么想着,便对她说,“若是有的话,等这个孩子出生以后,我们便好好过下去,我,我也会护着你。如此,可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刘骜会忽然对她说这些话,但听到这些,她却无疑是开心的,甚至开心到了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地步。
顿了半晌,她忽然握住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极轻的应了一声,好。
这声音虽说是轻的,却也异常坚定,而他听了,不觉一笑。
他是皇帝,从来想要什么便可以得到什么,问起什么说起什么也从未有过犹豫,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懂珍惜。这声好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他虽不是不开心,却也不曾因她的什么话而过于开心。
都说太容易得到的就容易被舍弃,也许在她为他心动的时候,在她为他流泪的时候,在她为他将自己放得卑微的时候,在她这声‘好’被说出口的时候……冥冥之中便已经注定,她只是一件他轻易便可得到,轻易便可舍弃的东西。
如此,便注定了她得不到他太多的心思和注意。
可是,现在的情景太过于美好,谁会去想那么多呢?就像人在中年时,对着自己的孩子唠叨一些类似后事的事情,得到的回应总是那句“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实际上,这些不吉利的话,并不只是说说,那是一种感应……可是,这种感应总让人觉得不想去听。
第二日,当君泱在温晚温采的陪伴下来到永延殿,见着迎上来状似热情的苏眉,君泱只是微微笑笑,望着她,不作任何反应。
而苏眉却是毫无所觉似的,亲热的拉了她的手,笑意澄澈,只可惜,说的话却夹枪带刺,不似她笑的那么可爱。
“姐姐还是来了,我果然没猜错。”
“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来么?”
苏眉嘟嘟嘴,显得有些孩子气,在稍远一些听不见她们说话的人看来,或许真是显得她们的关系很是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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