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白无常来带走琥珀的那个晚上,高傲的神兽大人听到小人偶讲述的自己的故事,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想到了一个人。原本以为早就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被狠狠的撕开,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兰书从来没有这样怨恨过自己的力量,无法忘记,即便是不好的记忆也没办法忘记,甚至就连简单的淡化都做不到。那个人的身影还是那样的清晰,甚至相处的细节都犹在眼前,最后的诀别也如同昨日一般。
兰书忽然很想哭,其实即便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乃至诀别之时,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那个人悲凉的笑着对他说“你没有心。”
当时的神兽白泽化为兽形站在鬼神之渊的断崖处,轻蔑的转身,纵身跃下。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兰书想。自己被那人骗了这么多年,也够蠢的。
可是事隔千年,兰书终于崩溃。在自己建立的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缩在高大的青年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把身为神的处变不惊,身为魔的高傲决绝都丢在一边。神兽不是神,神兽也有七情六欲。压抑了千年的释放让被当成【猹】人肉抱枕的男人手足无措,无论怎么安慰都不能让兰书停下【猹】流泪。最后两个人都累了,就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和衣而眠。
又不是小孩子,害羞什么!兰书恼怒于自己第二天早上的表现,索然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其实自己只要面对东条二少爷的调戏都会毫无来由的害羞,最后用暴力手段解决罪魁祸首。而直司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生气过,直到那天早上,兰书醒来后推开了他为止。
“白兰书,你还是要推开我。”直司的眼底溢出一丝悲凉,让兰书不敢直视他,兰书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慌乱之中,一句不经大脑的台词就从嘴边溜出:
“你走吧,泷能保护你的安全,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兰书恨不得自抽脸三万下。
刚刚睡醒的直司一向整洁的衬衫上全是褶皱,还隐约有干掉的水渍,兰书大窘,记得自己昨晚毫不吝惜用来抹鼻涕的就是这件价值不菲的衬衫。直司就穿着这件衬衫,顶着一头鸟窝,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古本屋。
等到兰书终于回过神来追出店门的时候,高挑的身影早就不在了,只剩下小巷里各个商铺忙碌准备开张的吆喝声。
“或许,直司和那个人不一样。”兰书对自己说,“你应该试着相信他的。麒麟信任的人不会是坏人。”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店里,不知不觉间,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怪寂寞的。刚愎自用的神兽大人怎么知道这感觉是为什么?心在抽痛,这是心脏.病?还是力量使用过度?兰书锁上店门,背靠在书架上等待着什么。
早就在外面靠着可爱的外表骗来了早饭的baal轻巧的跳上古本屋的窗台,就看到白发的神兽靠着书柜玩自己的尾巴,一副小女儿思春的摸样,吓得差点掉下来。黑猫无可奈何地搔了搔耳朵,喵了一声,跳到地面上飞快地跑走了。
兰书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无动于衷。雪白的大尾巴被他用来编起麻花辫,编好,打散,在编好,再打散。
足智多谋又力量强大的兰书一整天都像丢了魂一样,直到傍晚时分肚子抗议才惊觉自己没有煮饭,白白站了一整天。
婚礼请帖是之后的那天藤守稔送来的,直司并没有露面。兰书知道他在躲着他,正好,他也想躲他。
“你们吵架了啊?”稔八卦道。
“嗯,大概吧。”兰书不想多说,自诩比人类聪明的他才不打算向人类妥协。
“哟,还统一口径呢!直司那小子也说大概吵了一架,但是不肯讲细节。”藤守稔毫不见外的坐进了店里,毕竟算是熟“人”,兰书也没有拦他,任由这人趁着自家夫君不在身边跑到这里作威作福,“鉴于你一定也不肯讲细节,我就去问了泷。”
“不靠谱的家神怎么说?”兰书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靠在窗边。
“说小夫夫吵架正常,床头吵床尾和,还让直司直接来霸王硬上弓你就死心塌地跟他了,他说什么是什么。”稔耸了耸肩。
“叫他去死。”兰书丢了一记卫生球眼,一扭一扭的上了楼,丢下一句“自便吧东条夫人。”
结果却听到身后小声嘀咕:“扭成这样,你们昨天究竟战况多激烈啊?”
兰书顿时脚下一滑,这么多年的涵养教育碰上这家人简直就要消耗殆尽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揍人的冲动。婚礼他是不会去参加的,正好便宜了吃货黑猫。但是婚礼过后接二连三出现的扰人清净的八卦协会成员让他恨不得冲去东条大宅揪住直司的领子大喊一句还我清白!
就连安倍正幸都正在消停过日子,你们瞎闹什么啊!兰书真是哭笑不得的接待了一众听信藤守先生传的谣言的亲友,最后差点亲自提笔写一句“造谣一时爽全家火葬场”贴在东条家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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