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下在一个封闭的会议室里谈论巫师犯罪率的老爷们默许的,他们当然不反对,因为他们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斯图鲁松室长目送又一位“知情识趣”的巫师离去。成人的世界慷慨地向他敞开大门,并温和殷勤地招手。他不想卷入其中,只想一个人待着,与属于未成年的他的课堂笔记本一起。
休息室内的巫师们走了一大半,一部分心满意足、跃跃欲试地离去,也有人大失所望,准备换个时机重振旗鼓。
又有人在海姆达尔身旁坐下。
“谢谢。”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竖起密不透风的围墙。
“看到你一直坐在这里,我一点都不惊讶。”埃罗说。
“会议结束了?”海姆达尔脸不红气不喘地合上课堂笔记。
“怎么不出去玩玩?”埃罗微笑道。
“您确定那些巫师只是想和我出去玩玩?”
“如果我还年轻,肯定会当面说你乏味又无趣。”
“所以城府是成年人的专利,我还不着急把它披挂在身上。”海姆达尔收好摊在桌上的东西。“有个人觉得我活泼有趣就行了。”
埃罗夸张地叹口气,“我还指望你能勾走葡萄牙大法官身边的辣妞儿呢。”
“您和他有仇?”海姆达尔惊讶的说。
“当然没有,但是那个场面一定大快人心。”
这叫没仇?
“你认为他的老朋友是谁?巫师还是麻瓜?”埃罗突然问。
斯图鲁松室长的脑子差点卡壳,所幸就像前面说的,他还年轻。
“不知道,我和迪吕波先生的交情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药瓶被凶手丢弃?或销毁了?”埃罗又说。
“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藏起来的,出于某种目的,不排除这个可能。”海姆达尔沉吟道。
埃罗瞄了他一眼,“你真是没劲。”
这是又绕回来了?
海姆达尔心里老苦逼的,为什么让他摊上这么一位。
“谢谢,我对现状十分满意,”海姆达尔很高兴指出这一点:“人各有志。”
晚饭结束后,海姆达尔送埃罗回旅馆。
“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理我的房间?”埃罗停在入口。
“实在不行换扇窗户,玻璃压实了就不会漏风了。”
“不,它还是会漏。”
海姆达尔迟疑片刻,“……您故意的?”
“我对窗外的景色不太满意,提出换房间,他们用客满敷衍我。我昨晚在客房区兜了一圈,还有不少空房间。”埃罗若无其事的说。“我猜,他们会给我换房间,因为昨晚已经修过了,但没修好。”
二人来到总服务台,服务员笑容殷勤地为埃罗重新登记了房间号。
埃罗洋洋得意地回头看了海姆达尔一眼。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
“要过来坐坐吗?”埃罗提出邀请。
“您还有什么吩咐?”
“坐坐?”
“祝您有个好梦。”
“斯图鲁松。”埃罗叫住他。
海姆达尔转回身,“您想到吩咐什么了?”
“我曾经也遇见过一个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但现实如何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埃里奥.埃罗大法官,仅此而已。”埃罗表情不变,平静得仿佛述说着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海姆达尔没再克制皱眉。
“看到你如此天真,对拥有的情感深信不疑,并趾高气扬地高悬起来充当挡箭牌,理直气壮地对自定义超出范围的行为嗤之以鼻,在任何环境下谨慎小心地维护自己的纯洁,所以……忍不住想打击一下。”
“就因为您再也天真不起来了?”
埃罗忽而一笑,“你的嘴皮子应该能在司法界混个一官半职。”
“谢谢,我会不遗余力地往那个方向努力,晚安,埃罗老爷。”
埃罗没再难为他,“窗户不再漏风,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对了,忘记告诉你,进展不错,再接再厉,我认为你快完全说服我了。”
“……那是你们法国魔法部的事,与我无关!”斯图鲁松室长感觉自个儿要精分了。
“晚安。”埃罗转身跨上金碧辉煌的台阶。
“我不喜欢那里,所谓的成人世界。”一个小时后,海姆达尔躺在威克多身旁,透过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天窗,仰望散落在方寸之间的星斗。“我承认气氛很好,让人舒服,不过只是让人舒服,你谦我让,温文尔雅。大家似乎都相互喜欢,尽管我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
威克多的手沿着他的臂膀轻轻抚触,默默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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