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外面折腾了大概得有十多分钟,终于瞎猫碰见死耗子地,完成了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拧一拧然后开门这个高难度的动作,王树民俯身搬起啤酒箱,晃晃悠悠地进了屋,谢一就靠在门边上傻笑。
过堂风一吹,王树民脑子稍微清醒了点,赶紧把那只拉进来,省的被附近的住户群众围观,丢人现眼。
谢一乖乖地被他拉着,王树民指指椅子,简洁有力地下命令:“坐下。”
谢一就一屁股坐在那坏得颇有传奇色彩的椅子上,平衡感尽失的后果就是,那条松了的椅子腿不负众望地往旁边扭了扭,把谢一扭到了地上,地板上冰凉冰凉的,谢一困惑地甩甩头,皱起眉眼来,指着王树民控诉:“你!你怎么又勾我凳子,回头给你告老师!”
王树民吃吃地笑着,开了一罐啤酒,双手递给他:“老师管不着。”
谢一把啤酒接过来,想了想,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毕业了。”
王树民狂点头,点到一半,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唔,毕业?我没毕业……不对,我毕业了……我到底毕业没有?”
谢一嘴里含着啤酒,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王树民在那纠结自己究竟是毕业了没有,足足纠结了五分钟,没结果,脑子里更浆糊了,于是捡起一瓶啤酒,扑过去磕在谢一手上的易拉罐上,撞得啤酒洒了谢一一身:“干杯!”
谢一眉眼弯弯的,苍白的皮肤上透着一抹殷红颜色,看上去倒像是比他平时那稳重的样子小了几岁似的,轻轻地哼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唯有……唯有杜康……嗯,好凉……”
王树民傻乐:“忧个屁啊你忧?”
谢一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迷离,眉头皱着:“我忧,我才不忧呢!王树民你是个混蛋王八蛋!”
“你骂人,”王树民的话音稍微有点含糊,“嗯……你不是好孩子,回头老师不给你小红花。”这娃已经完全幼龄化了,“你才是混蛋王八蛋呢!”
“你是!”
“你是!”
“你就是!”
“你就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你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跑到山沟里种田!你不好好念书,天天惦记着泡妞!你……反正你就是混蛋王八蛋!”谢一急了,两只眼睛红得兔子一样,瞪得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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