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立刻紧张起来,生怕这个“缺了件的机器”性能不稳定,突然发飙,于是微微侧了下身,把戴了电戒的一边对准了陈林。
陈林却只是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蓝印是另一种试验品,可笑的是他们自己都还不知道。”
程未止却迟疑了一下,忽然说:“除非……”
“什么?”陈林飞快地抬起头,眼神炽热得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你说除非什么?”
程未止顿了顿:“除非,一个人能有一对能量晶,它们能彼此相互撬动,而使用的情绪是自身的。相反情绪之间的关系很玄妙,一方面越少,另一方面就越多,相生相克,彼此依存,两个能量晶,就好比产生了一个生物永动机……”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好像已经忘了陈林是谁,明显进入授课状态:“不,这样说不对,永动机是不存在的,应该说这样的能量系统的来源是生物体自身的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归根到底,是来自于摄入的食物的化学能,这样被新型能量系统强化过的器官可以吸收更多的食物,以供给新系统运作,经过这环节,产生更大、更纯粹更能容易被人体利用的能量,这才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东西!”
苏轻和陈林都愣住了,苏轻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也知道程教授说的是个了不起的东西,他想乌托邦的科研人员一定都是饭桶,还没有一个闭门造车的老头子想得多。
陈林反应却更快一点,他轻轻地、好像用尽了全部力量一样说:“可是……一个人是不可能有两个能量晶的,否则就违反了蓝印能量系统赖以存在的‘情绪引力定律’……”
程未止眼睛里的光暗淡下来,像是一个美梦被打破了一样,随后默默地点点头——他的设想,是基于一个“不可能的假设”上的。
陈林的嘴角忽然往上提起了一点,又提起了一点,然后他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歇斯底里起来——让蓝印完整的设想只能基于一个蓝印不能存在的前提——原来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那么长时间以来,他一个人挣扎在人性和yù_wàng中间,像一个清醒又痛苦的探索者,在同伴的猜忌、痛恨和浑浑噩噩里,摸索寻觅着黑暗的尽头——而他终于跌跌撞撞地看到了曙光,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被禁足在一个玻璃罩子里。
陈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他猛地拉开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了么?
好吧……如果有的童鞋晕了,我虎摸一把,为了安慰你们,下一章上点温情jq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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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夜话 ...
这天晚上受强冷空气影响,全国大范围内有降雨——胡不归那里,严格来说就是雨夹雪。已经进入了冬天,夜晚气温很低。对于室外的人来说,这场雨的到来更是雪上加霜。
胡不归整个人裹在雨衣里,感觉自己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他人在凄风苦雨里艰难行走,鼻梁上再架一副眼镜,就更难受了,即使带着手套,手指也冻得有些麻木了。他独自在这片区域内,已经走了三个小时,即使穿着雨衣,人也都湿透了。
这个被他们命名为“一号区域”的地方特别偏僻,离城市很远,偏偏还是平原地区,后备人员担心暴露,不敢太靠近,只能让他一个人骑着一辆溅满了泥点子的破车长途跋涉。
直到他听见一声轻响,接到来自总部的请求联络信号,胡不归才停下来,摘下手套,往自己手里呵了口气,搓了搓,又把眼镜摘下来,粗糙地用手指抹了一把,警觉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异动,又低头看了一眼腕子上的能量指示表,确认没有异常能量反应以后,他才从自行车上下来,按了一下眼镜腿,转到了总部,谨慎起见,他仍然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额前的乱发拨了一下,指甲在另一条眼镜腿上划了三次——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号。
许如崇立刻报告:“胡队,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基本在疑似一区的中心部位,不要再动了,目前看来没有可疑现象,你身上的探测器检测到你三点钟方向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能量坐标器,你现在立刻原路返回,注意不要惊动它,能量坐标器上很可能有警报系统——我现在基本能确认,就是那东西在干扰你那位朋友传回来的信号。”
胡不归点点头,调转自行车的车头,许如崇继续汇报说:“你们探查期间,七号区域通过技术手段也基本可以排除——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这样太冒险……”
胡不归翻身骑上车,哆哆嗦嗦但气势不减地说:“闭嘴。”
许如崇顿了顿,忽然有些凝重地说:“胡队,这个事不对劲,你知道那个能量坐标器是什么东西么?”
胡不归没吱声,等着他接着说,许如崇推推他那夸张的大眼镜,眉头皱起来:“这是一种新型的反追踪信号干扰器,你朋友的信号刚传过来的时候,因为这些干扰器,我的接收端显示了至少四五十个可能点,遍布全球,整整折腾了三天,才排除了一部分,剩下这七个最难啃的骨头。打个比方说,它们就像网络上的代理服务器,可是远比那个要复杂的多,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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