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从刚刚的形势中扭转出来,冉雍倒是无所谓。反正三界看他不顺眼的多了去了,而他遭受的讥笑也多了去了。不过朱厌和蔺言迫切的需要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于是也凑到碎成渣滓的跪俑边上看着。
☆、第五章
说起来跪俑的土用的是黄黏土,烧制好了之后要在内胎上用朱砂密实的涂上一层,再把人佣的七窍用朱砂蜜蜡都封住。这跪俑中封存的那人生前恐怕也遭受了不少折磨,被人灌输了不少恶毒念头,才能历经多年而依然存在。
除去残存的怨气,这样栩栩如生的一只跪俑,倒也是一件好物件。真是可惜了。
蔺言看着跪俑的碎片,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要把它们收起来。哪怕,只是碎片呢。
“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选黄泥来做跪俑吗。”
蔺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顺着他的话接道:“难道不是因为好烧制,粘性大?”
冉雍已经起身晃回了卧榻,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有点好笑。但是偏偏他接下来说的话又十分正经,只能努力压住快要溢出的笑声。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黄泥密封性好能够拘住生魂,而且黄泥中夹杂的朱砂也有镇邪的效果,让生魂无法逃出。不过相比起来,还是天界中流传的说法倒是更有意思点。传说中女娲补天用的就是黄泥造人,自然封魂也要用这种泥土。这叫有始有终。”
看着冉雍十分努力的吓他,配上他那张很有欺骗性的大众男神脸。蔺言只想说一句——我书读的少你别驴我好吗?
但是说起来:“原来天界也会流传着女娲造人的故事吗?”
冉雍:“我们又不是不会诵读你们的典籍,有的故事还是很有意思的。三千两百年前三界签署了和平协议,这之后三界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所以我们偶尔也会看看别的。”
不过蔺言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确实,人界的故事和天界的某些现实中有所出入。但是在某些部分中,又有着奇异的重合。
蔺言‘嗯’了一声,收拾起地上跪俑的碎片,却发现跪俑的内胎里掉落出一枚小小的白色物件。入手极凉,放到耳边又似乎有古怪的声响从中传出来。
朱厌本来也在看着跪俑。只是中途看到梅瓶被怨魂的腐臭味呛的一脸要死要死。梅瓶厌厌的,枝条都迅速的收回瓶内。瓶身上绘制的梅花此刻也是有枯萎的征兆,就连枝条上掩映的覆雪都消散了一半。他不得不先选择把残局收拾一下,只是收拾到一半看到蔺言手里的那小枚物件,他一个急冲上前却还是没拦住。
朱厌冲到一半就见冉雍已经凌空抓过了蔺言手里的那一枚白色物件。朱厌脑中崩溃的小人已经哭着抓起了头发,所以说凌空抓物武力值爆表什么的真的好讨厌啊啊啊啊啊!
冉雍脸上看不出喜恶,只是一扬手就把它扔了出去,门上其中一只龙首本想吞入腹中,另一只龙首尾巴一摆就拍在了它脸上。
蔺言听到它极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都吃,光知道吃吃吃,不怕吃死你!”再看看门上一只龙首吹须瞪眼,而另一只委委屈屈的缩在门上不敢吭声,明明吃瘪到两只大龙眼已经委屈的冒起水花,偏偏还不敢还嘴。
他躺在卧榻上扫了一眼,原本还在认真吓唬人的冉雍突然止住了话,再不吭声。
蔺言看看空空的手掌,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冉雍看着他把话都咽在肚子里的样子,突然有种自己在欺负小辈的错觉。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蔺言应该也不会来这边。看这东西应该也是供奉了很久才吸食了这么多怨气,再想想他刚才的样子,应当是——遇到了什么困窘才要来卖了这东西?
以冉雍的情商想到这已经很不容易,这是他能想到的。他没想到的却是供奉着这么邪性的东西,就连蔺家的气运也被耗的七七八八。
蔺家的阴德已经损了个十成十,而且因为数千年前供奉冉雍,蔺言的命络上已经缠上了淡淡的黑气。
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此后他不过一生孤苦,穷困潦倒。作者也就可以洗洗回家睡了。然而好在。
混吃等死冉雍用他少的可怜的智商折中了一个办法:“既然这个跪俑是在这弄坏的,那么我们会负责赔偿你所有损失。哦对了,最近我这里还缺个人跑跑腿,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具体的细节你找朱厌去敲定。”
蔺言显然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冉雍却已经熟练的躺回卧榻上背对他们。他习惯性的把衣袖往下扯扯遮住双手,只是扯到一半又烦躁的侧着身子盯着墙壁。
朱厌已经习惯了冉雍时不时间歇性的抽风。拉着蔺言问长问短,等知道他已经在读研究生的时候伸手狠狠捏了一把蔺言的脸。
“真看不出来,来,在这签个字你就受三界劳动法保护了,以后被老板虐待就可以去投诉了。”
冉雍用鼻子发出一个气音,眼刀一剜就让小怂包朱厌转了话题,“不过说起来,今天也不是中元,人界的通道怎么会打开呢,你能上不知山,真是撞了邪了。”
蔺言看到朱厌舔了一下毛笔在账本上圈圈画画。大约是冉雍平时不多说话,朱厌好不容易有个能一起唠嗑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蔺言才小声说道:“其实,不是我自己上来的。”
见朱厌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蔺言这才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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