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史湘云斜靠在榻沿,瞄见自家婶母走的远了,方才敢出声提醒道:“好哥哥,我看你们还是快快启程回京罢!我这婶母原系大家出身,一肚子的弯弯绕绕。现如今好似有些不对头的意思。哥哥还是不要留下了,到时候平白的便坏了名声·····”
贾珏听到这里,好似已明白了些什么。暗暗自嘲道:“哪儿就有那样炙手可热了?缘来那大太太家已足够叫人头痛,现下····”低头看见史湘云眼睛红红一脸羞愧的模样,无奈的道:“果真辛苦妹妹了,我瞧见她方才那般待你,也真是不算好的,不若我回去禀明了老太太,喊她接你过来如何?”
史湘云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哪里就有有哥哥说的那么简单了?即便再往远了讲,也是个妹妹的婶子。这便好似太太如何对你,就能反抗逃跑了不成?”
贾珏尚是头一遭瞧见一贯开朗活泼的史湘云露出如此无奈的表情。又想起不多几次见到的那位史夫人的品性做派,多少也理解了些。
可他眼下自己都尚且顾不过来呢。
贾珏叹口气,抬手摸了摸史湘云的脑袋,安慰她道:“你也不用这样丧气。他好歹你叔叔还能关着些呢!待我回京去,定会帮着你跟老太太商量,婚事什么的,多少帮着你拿捏些。”
史湘云听了这番话,纵是有多少大胆豪放也禁不住红了面皮。又反驳不过,只得咬着牙骂道:“三哥哥你成日里便没个正行儿!妹妹若是担忧这档子事儿!早被唾沫淹死了!”
说罢,起身一口饮近了方才水檀搁在床头的茶。末了还擦擦嘴笑道:“果真是不一般的滋味儿!三哥哥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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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回京贾珏倒当当正正的算得上风光了。
震耳的鸣锣声敲出了京中甭管是三六九等人民的好奇心。御盖车碾浩浩荡荡的自城门口流入。前营马匹上昂首而过的那些高官大将,无不告诉所有在场围观民众一个信息,那就是: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现下又回来了!
贾珏斜靠在因为前行而微微有些晃动的金辂中,捻着一枚水红色的蜜饯慢悠悠的尝着。水檀背对着他正在翻阅小几上堆积的奏折文件。
外头人声鼎沸的,贾珏手软脚软坐不起来,只得微微撑起身子。他有些好奇的将面前的帘子掀开一条小缝,瞄了一眼。
车外一路上黑压压的跪满了人。路边守卫的那些侍兵们提着刀剑警惕的环绕四周,不禁叫他想起了前几日水檀领他上这御辂时一片惊讶无措的官员......
帘下的金兆有些冰凉,贾珏不经意的触及了些,立时回过神来,悻悻的收回眼神。
许是感到了后背吹来的凉风,水檀停下朱笔回头来看,正巧瞥见贾珏撑着身子准备继续躺下。
这一场拖延的毒与病无论如何还是伤到了贾珏身子的根基,更何况如今天气寒凉,他便浑身使不上力气,畏寒俱冷的模样看的水檀又心疼又楚酸。
“你怎么爬起来了?”水檀抛开一桌叫人头疼的公务爬过来助贾珏躺好,又把先前被掀到自己脚下的白狐皮滚毛袄给他盖上,嘴里责怪道:“外头寒风刺骨的,你可是嫌弃病的不够?无缘无故的想起看风景了?”
贾珏侧耳倾听他的唠叨和抱怨,微微笑着问:“你听到了么?”
???水檀一脸的问号。
贾珏缩了缩脖子,盯着他继续说:“那些百姓的敬畏和欢呼....你是,为了这个当皇帝的吗?”
水檀虽然知道贾珏脑袋里时常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可此时被问了这么个问题,还是有些没能反应过啦。
“.......”
贾珏回头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好奇心上来了,便怎么也压制不住,仰着头就想得个回答。
水檀摸摸他的脑袋坐下,有些纠结的开口:“其实...也不尽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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