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我说过,如果五年之后……“
“咳,”大黄红着脸打断:“心理医生之所以不能接受病人的感情是出于自我保护,如果病人是不靠谱的移情,而医生动了真感情,那就很糟糕。可如果医生你不喜欢我,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医生你不能拒绝我追求你!当然,我对医生绝对绝对是真心的,去他x的移情!”
苏维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我没有办法控制你的想法,不是么?”
大黄轻轻地将脸搁在苏维的膝上。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处,大黄站起来,紧张地盯着苏维的嘴唇,缓缓靠近。
苏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拒绝。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大黄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颤声问道:“我、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医生……”
在那一瞬间,苏维不可否认自己有点心动,但他还是冷漠地说:“如果你敢的话,我会从几百米的高空把你丢下去。”
“噢……”大黄懊恼地退开,面对着苏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的确没有霸王硬上弓的勇气。
按照大黄本来的打算,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空,他偷偷亲吻苏维,然后告诉他“传说中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的情侣会收到‘永远在一起’的祝福”,可是关键时刻他孬了,于是说辞也就改变了。
“咳,医生,听说一起坐过摩天轮的情侣会收到‘感情一帆风顺’的祝福噢!”
苏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谁跟你是情侣?”
大黄又蔫了,无形的狗耳朵几乎垂到地上。
回到家之后,苏维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大黄将灯光调节成柔和的模式,一个人躺在催眠椅上,按摩着自己头上的穴位,极小声地念念有词:“现在,我感到困了……很困……我看到自己来到一片草原上……”
苏维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好奇地走近:“你在做什么?”
大黄睁开眼,鹅黄色的灯光打在他垂下的眼睑上,镀上一层哀伤的光:“医生,我想试试催眠自己。”
苏维又惊奇又好笑:“催眠自己?就这样催眠?”
大黄低声说:“如果我没有精神病的话,也许医生考虑接受我的可能会大一点。”
苏维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很久,弯下腰,一手撑在他耳边,严肃地说:“路霄,也许我的态度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我不喜欢你,这和你是否是我的病人无关。我承认,我说的五年是在敷衍你,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也一样不会喜欢你。你最好还是死心。”
大黄咬了咬下唇,小声抗议道:“你说过你无法干涉我的想法。”
苏维耸肩:“你同样无法改变我的心意。你最好不要再浪费时间。”
苏维回到房间里,全身脱力地往床上一躺,抓过枕头蒙住自己的脸。
他对大黄的确有点动心,扪心自问,如果大黄不是他的病人,对于这样热切的追求,他未必会拒绝——毕竟,已经寂寞了太久。这个少年相貌和他眼缘,脾气也算过得去,又烧的一手好菜,如果说苏维从来没有考虑过那是假的,这也是他对于大黄的追求态度逐渐放软的原因。可如果这样的感情使大黄产生了焦虑的情绪,甚至妄图催眠自己,那他就不得不快刀斩快麻了。
苏维不无遗憾地想:可惜我是个人,不是神。
翌日一早,苏维起床后难得发现大黄还没起来,自然也没为他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苏维走到客房看了一眼,大黄一听到脚步声就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头闷进被子里,显然在闹脾气。
苏维对他幼稚的行为感到好笑,将自己打扮周正后也就饿着肚子下楼了。
他在楼下买了根油条,只咬了一口就因那劣质油的味道感到恶心——几个月的时间,大黄已经将他的胃调|教的很金贵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空着肚子去学校。
林尹然坐在办公室里,刚刚做完了工作正无所事事,手里拿着手机,对着电话薄里的一个号码发呆。
这个号码是苏维的,只不过联系人的名字被林尹然设置成了“亲爱的榆木疙瘩”。
他的手指在按键上比来比去,可最终一个键都没有按下去。
任小千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办公室的。
他双手插着兜,面无表情地走到林尹然面前:“林老师,我是08界机械学院的任小千。”
林尹然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玩弄手机。
任小千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语调平平稳稳地自顾自往下说:“这学期我选了你的选修课,没及格,希望你拉我一把。”
林尹然又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板着张死人脸的学生长得倒是挺清秀的,终于抬起头,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任小千是吧,别说是上课,就是考试我也没见你来过呀。”
任小千面无表情地挠了挠耳朵:“我有交论文。这只是门选修课而已。”
林尹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林大少爷天生就是辣手摧花的料,只有把60分拉成59分的,还从没把不及格的拉到及格过。每个学期末来求情的学生倒是不少,要是长得顺眼的小男生小女生通融一下倒也可以,不过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目中无人的主。
他笑眯眯地盯着任小千,一字一顿地说:“我、就、不、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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