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不经意地瞥见手表上的时间,他微微叹了口气。
今天是星期六,所以他又必须履行那“周而复始”的约定。
看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八成只剩下两、三只小猫,他甩了甩收中的笔杆,然后认命地开始收拾。
他知道就算他想用加班的借口,也是逃不了在公司附近等候他的尹冰晖。
站起身的一刹那不知怎地竟感到头重脚轻,他连忙将手撑在桌子边缘,才避免跌倒。
来到公司大楼对街的一条宽敞的巷子里,他远远地就看到尹冰晖笑着对他挥手打招呼。
不想让第三人察觉他和尹冰晖的这层关系,桀要士竭尽所能地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掩人耳目。
首先,他要求坚持要到公司来接他的尹冰晖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等他;再来,他总是刻意留到公司绝大半职员都下班后才离开。
这样一来,他不但能减少和其它人打照面的机会,自然也能降低被人察觉的可能。
无奈地走向尹冰晖,桀要士脸上的表情是沉重而黯然的。
当他慢吞吞地走向尹冰晖银蓝色的保时捷时,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让他的膝盖瞬间发软,双腿一时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失去重心。眼看就要倒下时,原本悠哉地靠在车子边的尹冰晖刹那间变了脸色,在他往前仆倒前及时冲了上来稳住他。
“要士!”
几乎是听到喊叫的同时,桀要士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臂。
“你没事吧?”尹冰晖焦急地问。
差点跌破头的是他又不是尹冰晖,怎幺苍白着一张脸的人却是尹冰晖?
“谢谢你,我还好。”
让尹冰晖扶住自己,桀要士静静地站着等着头昏过去。
约莫五秒钟的沉静后,桀要士抬起头来,和一脸担忧地凝视着他的尹冰晖对个正着。
“干什幺?”
两张脸靠得近到连气息都会喷到对方脸上,桀要士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你怎幺了?”尹冰晖一脸忧心忡忡。
“什幺怎幺了?”桀要士却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
“还问我怎幺了?差点因为晕眩而昏倒的人是你耶!”
“我没事,只是稍微绊到脚而已……”
猛然发觉两人紧靠在一起的姿势太过暧昧,桀要士手忙脚乱地推开抓住自己手臂的尹冰晖,可是后者却像强力胶般紧紧黏住他不放。
“骗人!你刚才明明像是头晕目眩的样子,感冒了吗?”
“大概吧,我猜。”相对于尹冰晖的慌忙急躁,当事人桀要士却一副事不关己地耸耸肩,然后对他拧起眉,“那不重要,不过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再说?”
虽说这条巷子平时是人烟罕至,暗下来的天空也让能见度微微降低,但被另一个男人这样抓着自己,桀要士怎幺想都觉得窝囊。
可恶!
平常力量明明比他大的,怎幺今天不管怎样就是使不上力?
“扶你到车上后我自然会放手。”尹冰晖不容反抗地说道。
忖度自己大概真的是感染到流行性感冒了,桀要士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尹冰晖有时候会顽固到令人吐血,所以这种场合还是稍稍顺着他,事情才会好解决。
点点头,桀要士迅速地跟尹冰晖坐进车内。
系上安全带,背部靠在椅背上的舒服感居然让桀要士松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为了挺直背脊花了多大的力量。
“你今天好象比较晚下班。”
坐到驾驶座上,尹冰晖并没有立刻开车,他将身体向前倾,双手抵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桀要士,仿佛闲话家常地开口。
“我说过你可以不用等我的。”
当尹冰晖的话是在抱怨,桀要士面无表情地回复。
“没关系,我喜欢等你啊!而且我有的是时间。”尹冰晖笑容可掬。
“大学生这幺闲啊?”桀要士讥诮地道。
“是啊。”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桀要士的批评,尹冰晖的回答竟然无比认真,“所以你如果非加班不可的话,我也有的是时间等你。”
发觉自己出口的讽词总是得不到效果,桀要士怏怏不乐地转过头去。
尹冰晖绝非傻瓜,他还不至于蠢到不晓得桀要士在讽刺他,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自己心爱的人明目张胆地攻讦自己,他还是能四两拨千斤般的以另一个角度看待,轻松化解。
说得可笑一点,这算是爱情的力量吧!
???
从尹家回来之后,他的脑袋就越来越昏沉。
星期天中午,桀要士回到家时发现妹妹不在家。躺在床上,他模糊地记起妹妹星期六早晨出门前曾说过星期日要到学校去做分组讨论的报告。手掌摸着额头,脑中却回荡着一个钟头前尹冰晖焦躁关切的叮嘱。
因为桀要士说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尹冰晖在他提出想早点回家的要求时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早知道这招好用,他以前不就可以用这个借口逃离尹冰晖吗?怎幺到现在才发现有这种好用的方法!
责备自己似地敲着头,他想着尹冰晖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开车送他回来时,两人差点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般的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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