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敖凌跟在坂田银时腿边,想要弥补一下自己刚刚犯的错,“我今天给你猎了一头野猪!”
坂田银时闻言,条件反射的就想夸两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于是哼哼道:“还不如几盒草莓牛奶。”
敖凌看着坂田银时把一盆子脏水泼出去,瞅了屋子外边的小水洼好一阵,委委屈屈的嗷了两声,“……可是我没钱。”
坂田银时垂眼看了看自己腿边上的黑犬,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敖凌手里有钱的话,马上就会跑到萩城去给他买几盒草莓牛奶回来。
对,就是这么甜这么宠!
可惜他们穷。
自从住进松下村塾之后,敖凌就再也没出去吃过天人了,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一笔收入。
坂田银时倒是不知道敖凌隔上几天就会被吉田松阳喂血的事,他只当是敖凌成长了,所以对于食物的需求量渐渐的变得可以控制。
坂田凌的种族毕竟特殊,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而且那些神神叨叨的妖魔鬼怪什么的,传说不都是不用进食,每天晒晒月亮吸吸阴气就能活下来的么。
所以对于不需要那样大量进食,状态却出乎意料的好的敖凌,坂田银时很顺当的接受了自己内心脑补的设定。
坂田银时蹲下身,将水盆放到一边,伸手握住敖凌的两只前爪让他半立起来,满脸严肃,“阿凌,我们打个商量吧。”
敖凌感觉这样子肚皮凉飕飕的,被带着冰冷雨水的风刮着很没有安全感。
他仰头看了看坂田银时,最终还是没有把前爪抽回来——反正坂田银时不会伤害他。
黑犬嗷着应了一声,耳朵在风中轻颤着,抖了抖。
“接下来的几天做饭打扫都交给我,作为交换以及你刚刚做坏事的补偿……”坂田银时说着,脸上露出了惨痛的神情,“你以后晚上下手轻一点行不行。”
坂田银时和敖凌的日常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做饭打扫,第二种是学习修行,第三种是揍银时和被阿凌揍。
坂田银时一直致力于改变最后一点,但因为两者之间的实力差着一个物种的关系,坂田银时对于己身的改变无从下手,所以他选择了忽悠敖凌。
“可是我已经放轻了。”如果他不放轻动作,坂田银时和松下村塾的那些门生,早就变成一堆尸体了。
所以敖凌对于坂田银时的要求有点懵,“再放轻……”
那跟摸两下有啥区别。
“你看着阿银身上的伤痕再说你动作很轻啊!”坂田银时觉得种族差异这么大真的是非常令人绝望,他撩起袖子把自己身上的淤痕给敖凌看,“可疼!”
“哦……”敖凌终于明白了坂田银时掩藏在这些话语之下的意思,“你想让我放水,银时。”
“怎么能说放水呢!”被看穿了目的的坂田银时满脸严肃,狡辩道:“只是让你下手轻一点!”
敖凌对于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松阳老师会看出来的。”
“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坂田凌先生!”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拒绝,坂田银时先生。”
“……”坂田银时放下了黑犬的两只前爪,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一次说道:“崽,阿爸对你很失望,真的。”
敖凌瞅瞅坂田银时周身的气,发觉他先前那一点点火气消下去之后,无情的伸爪子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失望的银时阿爸,你该做饭了。”
……
高杉晋助在门口放下斗笠包袱和小太刀,安静的坐在吉田松阳对面,沉默的看着吉田松阳抄录书籍。
油灯稳稳的燃烧着,发出清雅的香气。
吉田松阳落下这张纸面上的最后一笔,小心的将之放到一边晾干,转身将一旁的灯罩打开,拨弄着灯芯让屋子里再一次亮堂起来之后,才开口道:“欢迎回来,高杉。”
高杉晋助在这瞬间显得有些拘谨,但还是敛了敛露出些许欣喜的脸色,变得正经起来,向吉田松阳鞠了一躬,“我回来了。”
“高杉,你知道你回来我这里,意味着什么吧?”吉田松阳定定的看着这位武士家的大少爷,视线转向被放在门口的行李,“你回不去高杉家了。”
“我知道的,松阳老师。”高杉晋助垂眼沉默了一阵,而后仰头看向吉田松阳,语调之中是全然的笃定,“您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吉田松阳一怔,脸上突然冒出几丝笑意,点了点头,“的确。”
他是真的一开始就知道,高杉晋助肯定会离开那个跟他的大义有所冲突的家族。
而相对的,高杉晋助的家族也不会容许一个与家族利益和信念背道而驰的继任者出现。
实际上,如果高杉晋助始终都不向家族屈服,并且没有自家中偷跑出来的话,等待他的,也许只是软禁,但也有可能是被任务失败的高杉家交给长州藩主甚至幕府,以偿己过。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如今高杉晋助跑出来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决心已定,在家族与大义之间选择了后者。
从此,就跟高杉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高杉晋助也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尊从本心,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相比起离家的失落和痛楚,他心中更多的是对于自己能够坚持己见踏上正道的欣悦。
以及在知道这位他所憧憬着的师长也认同他的选择的时候的喜悦。
这些甜美的滋味盖过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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