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此时梁木樨身上只穿了一层轻柔的纱裙,刚才跟狼搏斗的时候尚不觉得,甚至还出了一身汗,此时只感觉浑身的热量迅速流失,身体像浸泡在了冰水里,忍不住双手环抱住手臂,瑟瑟发抖起来。
冷月如霜,女孩的身影说不出的孤单可怜。阿泽卡几步走到他骑的那匹白马旁边,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抖开,里面是一件宽大的厚棉斗篷。男人二话不说,就披在了小女孩肩上。尽管只是粗布夹棉的斗篷,但却像冬天里晒得暖融的被子,裹在身上,鼻端闻到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梁木樨抬眸,就见月色下男人冲着她笑,浓密的络腮胡子下,有一口好看的白牙。女孩心头一酸,莫名就想到了粟伢子,粟伢子同样也有一口白牙,很爱笑,笑起来阳光灿烂的。
阿泽卡帮她紧了紧斗篷:“你是女孩子,别冻坏了!”
可是梁木樨分明听见他的声音也冻得发抖,男人肩膀上衣服被恶狼撕坏了,此时肩膀还露在外面。这个天的漠北,滴水成冰,骑在马背上,若是没有斗篷避寒,只怕会把身体冻僵。
梁木樨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阿泽卡,你先上马。”她指了指那匹神俊的黑马,据阿泽卡说,那是所有马里面最好的马。
“好!”阿泽卡虽然不知道梁木樨为什么要让他上黑马,但是他平常习惯于听命于人,此时见要走了,更是没有什么意见。
看见阿泽卡在马背上坐稳,梁木樨站在他马下,说道:“拉我上去!”
“啊?姑娘……”他本以为梁木樨让他骑黑马是因为自己想骑白马,可是现在怎么……?
梁木樨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快点,磨蹭什么!”
阿泽卡平时被人呼来喝去的惯了,刚才力战群狼的悍勇霎时间不见了,连连答应道:“哦,好好!”伸出他蒲扇一样的大手,一把将梁木樨拽了上去。
女孩子瘦瘦小小的身子坐在他身前,比他矮了一个头,此时却解下斗篷转过身来,往他身上披来。
阿泽卡心头一暖,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跳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声音颤抖地说:“姑,姑娘,还,还是你穿,穿着吧,外面这么冷,别把你冻坏了!我身体好,经得起冻!”
梁木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了嗔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傻瓜,你想冻死吗?我可不希望我辛苦救回来的人就这么被冻死了!”她人小手短,坐着实在够不着男人宽大的背,于是赌气把斗篷往他怀里一塞:“你自己披!”
“哦,哦!”阿泽卡手忙脚乱地披上斗篷,却见女孩子拽过他斗篷的两边,将自己也裹了进来。
阿泽卡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都不敢越过女孩子去拉缰绳。
梁木樨忽然道:“抱紧我!”
“啊?”男人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掌。
女孩子回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瞪了他一眼。
“哦,好!”男人笨拙地伸过手去。
梁木樨一把抓过男人的大手了,有些粗鲁地环在自己腰上,冷声道:“你刚才杀狼的时候怎么敢抱我?”
“那不一样,那时候是为了救命!”
梁木樨沉声道:“现在也是为了救命,这么冷的天,又在马上疾行,不裹着斗篷,会被冻死的!”
男人闷闷地嗯了一声,感觉到女孩小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动了动,又软又暖,他整个人顿时僵直了,甚至忘了要怎么御马。
梁木樨把缰绳交到他手里,问道:“阿泽卡,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我是我阿爸和额吉捡来的,不过他们对我很好……”男人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们都很老了,只有我一个孩子,不过在我十二岁那年,草原上遭遇了一场雪灾,牛羊全都冻死了,隔壁的部族来抢粮食,杀死了我阿爸、额吉……”
说到这里,他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又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和倒在血泊中的亲人。
男人手指僵直,声音嘶哑:“那时候,我们整个部族都被屠了,我是晚上出去猎兔子,才活了下来……”
梁木樨心头一痛,眼前又浮现出南瑶旧地的那场大火,火光里奔逃拼杀的族人……她伸出小手在男人宽大的手背上拍了拍:“阿泽卡,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多大了,但还是说:“阿泽卡,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你就把我当成你妹妹好了,我叫梁木樨!”女孩子声音轻软,像轻盈飘动的雪,缓缓地跟他解释:“木樨是桂花的意思,你见过那种花吗?细小金黄的,但是只要小小的一束,香气就可以飘得满院子都是……”
一直到月上中天,他们才找到几个寥落的帐篷,阿泽卡跳下马背上前叫门,过了好久才有一个老妪点着羊角灯出来应门。
阿泽卡礼貌地单手抚胸行了礼,说道:“老额吉,我和妹妹给扎布大人送战马,路上遇到了狼群,受了伤,能不能在您这里借宿一宿?”
老妪呀了一声,颤颤巍巍地道:“你们是什么人哪?来做什么?”
阿泽卡又大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指了指自己手臂上还挂着的狼头,老妪这才明白过来,喊着自己的老伴快去出,一边热情地将他们往里面让。
阿泽卡笑着跟梁木樨解释:“老人家耳背。”
“谁说我耳背了?”老妪转头看过来,阿泽卡的笑容顿时就僵在脸上,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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